“阿孃看出父親心軟了,還想繼續二弟留在長安城,這才氣走了。”房遺直解釋完,就提醒房玄齡,“阿耶若是不能把這件事解決,此刻去追人也沒用。”
房玄齡一怔,沒想到他的心思原來早就被他們母子看透。
他嘆了一口氣,轉即坐下身來說不出話。其實道理都懂,可是他就是捨不得老二走。別人家都是偏疼大的或小的,房玄齡心裡其實獨獨最疼中間的房遺愛。房遺愛不算聰明,可以說算是在兄弟們之中是最笨的一個,也調皮,他就沒少跟著操心,但房玄齡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唯獨對他偏愛更甚。
房遺直見房玄齡一直蹙眉沉思不語,默了會兒,就開口打破了沉默。“阿耶對二弟的關心,太淺薄。”
房玄齡聞言,頗感被冒犯,狠盯著房遺直:“你說什麼!”
“阿耶若真為二弟好,長遠的好,就該放他走。慣子如殺子。”房遺直對房玄齡坦然行一禮,隨即告辭。
“你——”房玄齡氣得拂袖,一邊罵房遺直對他不敬,一邊還是聽從了房遺直的建議,將房遺愛叫到了跟前來。
房遺愛聽父親說了經過之後,眉頭很皺,“怎麼,你們才知道?我還以為滿天下人都知道我頭上有一抹綠呢。”
房玄齡皺眉,“你這孩子,怎的如此說話。高陽公主那頭你就沒有約束提個醒?”
“她把那個長得像大哥的和尚留下來的時候,我就料到了。倒也想管,可怎麼管,人家說清清白白,沒證據能怎麼辦?難不成我要以下犯上,把公主吊起來毒打逼她認下?”房遺愛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態,“反正我也習慣了,她過她的,我過我的,互不干涉也好,彼此落個乾淨。”
“胡鬧!你們是夫妻,榮辱一體。她若鬧出事兒來,你在聖人跟前一樣逃不了干係!”房玄齡氣道,“你也是個長腦袋的人,公主潑辣不好對付,你就不會動動腦用點別的辦法?那和尚你總有法子處置吧。”
“處置?我若弄了那和尚,她不得把天掀翻了砸我身上!”房遺愛驚訝地瞪眼道。
“這事情她理虧,她幹不了什麼。”房玄齡恨兒子不爭氣,幾番說道見房遺愛都不聽勸,氣得房玄齡罵房遺愛趕緊滾出去,他也眼不見心不煩。
房玄齡失望地看著房遺愛離去的背影,連連嘆氣,隨即扶額。看來只有這一種法子了,狠下心聽盧氏的建議,想法子請聖旨,把他的這個寶貝兒子遠調。
房遺愛被父親罵個狗血噴頭,氣沖沖出地也不想留,騎上馬就要回公主府。
“剛來就走?”
房遺愛聽到一聲沉穩的男音,怔了下,然後轉頭去看,果然瞧見自己大哥正站在不遠處對自己微笑。
房遺愛也笑了下,隨即跳下馬。
“挨訓了?”
“嗯,阿耶總是看不上我。”房遺愛氣哼道。
“他最疼你不過。”房遺直轉即留房遺愛在屋內吃酒
房遺愛見備好的酒菜都是自己最喜愛吃的,心裡感動不已,對自家大哥真心地嘿嘿笑起來。他沒有想到平時性子溫溫淡淡的大哥,會是這樣細心之人,竟能把所有他愛吃的才記在心裡,準備出來。要知道這裡面有些菜,除了他身邊貼身侍從,別人都不知曉。因為這幾種菜上不得檯面,但是房遺愛偏偏就愛吃。
“多謝大哥。”房遺愛行禮。
房遺直淡笑,讓他落座,夾了一塊燴肚兒放到房遺愛碗裡。
房遺愛更加惶恐不已,多謝他,轉即又有點不好意思吃這個,卻見房遺直也夾了一塊放在嘴裡,伴著一口燒酒,吃得風輕雲淡,優雅自如。房遺愛這才算放開了,笑嘻嘻地吃起來,味道特別好,比他以前叫人私下裡開灶做的好吃多了。
房遺愛深知從他成婚以來,他和大哥的關係就變得生疏很多。房遺愛面上裝糊塗假裝不知,其實心裡清楚得很,自己之所以能娶到高陽公主,那因為大哥不要了才輪到他身上。雖說他本來就很喜歡高陽貴主的嬌豔活潑,當時想著只要能娶到她,什麼波折都無所謂,一心一意地只想和高陽公主好生過日子就可。但沒想到婚後的日子並不好,他始終擺脫不了大哥的陰影。高陽公主總喜歡拿他和大哥比較,平時總是對他挑三揀四,因為對愛的人恨不來,他就只能把恨轉嫁到相對不愛的人身上。這便令他忍不住厭惡起大哥來。雖然心裡明知道這不幹大哥的事,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
“早知你喜歡她,沒指婚前就知。”房遺直忽然道。
房遺愛愣住,有些慌地看著房遺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