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得之歡喜不已,看了字畫上面的題詞,更讚歎李明達的飛白體寫得極好,已然無法令人清其字跡和聖人之間的區別。楊妃隨又高興地命人小心把畫拿去裱。
“裱好之後,就掛在那牆上,聖人畫的旁邊。”楊妃開心地囑咐道。
李明達抬首看眼聖人所作的那幅蘭花,工筆細膩,若真有蘭花開在畫中一般,確實是一副用心之作的好畫。自己的拙作掛在他旁邊,丟了點人,卻剛剛好。在聖人跟前,她不需要太過,過猶不及。
“今日來,其實我還有別的是想問楊妃,可能會有冒犯,先行和你致歉。”李明達道。
楊妃一聽這話,嚇得忙道不敢,“貴主和我道歉,卻是折煞我了。你有什麼事就說,你不要見外,我也不會和你見外。”
“這封信。”李明達說罷,就把之前崔清寂給她的那封信,遞給了楊妃。
楊妃疑惑地拿起來一看,臉色頓時大變,忙起身跟李明達表清白道:“我可從沒有辱過常山公主!這信必然是假的!到底哪個編排出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我!”
楊妃氣急,連脖子都變成了淡淡地粉紅色。
“這確實是二十妹的筆跡,我認得。”李明達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楊妃不可置信地望著李明達,她見李明達只靜靜地回望自己,持觀望態度,楊妃記得真快哭了,“這真跟我沒關係,常山公主病故的前些日子。我是和她有些往來,但那也是她調皮,看中我院裡的那顆棗樹了。沒事就跑來爬樹摘幾顆吃,攔都攔不住。我也瞧著她每次都笑嘻嘻的說沒事,也就由著她了,只警告她要多加小心,也打發人在樹下護著她。至始至終我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過分的話,若是隻說警告她小心的話就算辱她的話,那我真無話可說了。”
楊妃氣得不行,胸起起伏伏,難以平靜。這若是常山公主活著,她也不會這麼生氣。關鍵這人死了,在聖人心裡就只剩下好。若是在這時候有人把這種信送上去,聖人會如何想她?
“我跟常山公主無冤無仇的,我幹嘛要辱她瞧不起她。我又高貴到哪裡去?我一個前朝公主,也是庶出,論起來,我親生母親就是個沒名分的宮女,出身還不如她。我辱她做什麼!”楊妃說著就委屈哭起來。
李明達忙勸慰她不要哭,“我也覺得這事兒蹊蹺,所以才在第一時間得了這信後,私下裡先找你問問怎麼回事。若是你並沒有做,那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回頭弄清楚就是了,楊妃可切莫因此掛心,你身子才剛好。”
楊妃忙行禮,“還要謝過貴主把這件事暫且瞞了下來,沒有直接告訴聖人。”
李明達正要安慰楊妃,不必客氣,就聽到那廂傳來腳步聲。她忙抓住楊妃,對她囑咐道:“信這件事,暫不可對聖人道。我畢竟先來找你了,若是他知道了,又好說我不夠孝敬,沒有立刻和他講。”
楊妃點了點頭,讓李明達放心。李明達為她好,她若是再喪良心地瞎傳話也太沒腦子了。
李明達當下起身,假裝有事要告辭。楊妃正要送她,忽聽外頭傳報。
“聖人到!”
楊妃愣了下,轉即忙用帕子擦了擦眼。
李明達又聽到有個腳步聲很輕,竟像是李惠安的。
待李世民進來,李明達果然瞟見李惠安跟在李世民身邊,父子倆手牽著手來的。
李明達和楊妃忙見禮。
李世民見李明達在此,先愣了一下,正納悶他怎麼在,忽然想起來之前李明達說過要來看楊妃的話,遂也明白了。
“你免禮,你跪下。”李世民先看了李明達,目光裡還透著些許溫柔,轉而再看楊妃的時候,眼睛裡全然都是冰冷。
楊妃不解地看眼李世民,便垂首乖乖跪下。
“你可知罪?”
“還請聖人解惑。”楊妃磕頭道。
“沒想到你是這般惡毒的人!”李世民冷冷哼了一聲之後,就使眼色給了方啟瑞。方啟瑞就是就將一張紙展開呈到楊妃面前。
楊妃一瞧,紙上的內容竟然和剛剛晉陽公主給她看的一樣。楊妃震驚不已,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明達。
李明達便是此刻站在李世民身邊,因她眼睛敏銳,所以一眼就從紙背也分辨紙上所寫的內容。
李明達立刻詢問李世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看了自然就知道。”李世民氣道。
隨即方啟瑞就把信紙呈送給了李明達,李明達象徵性地看了一眼,然後驚訝的望著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