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周圍,沒什麼其它線索,便帶人迅速離開。她雖打扮成太監模樣,但如果在內侍省呆久了,勢必會引人懷疑。
回立政殿不久,李明達就得到了大牢那邊的情況。
原是牢頭張碧天與祁常侍有些關係。張碧天以前一直在通明門做城門郎,足有六個年頭了。通明門是從太極宮通往內侍省唯一的入口,祁常侍經常走動,遂時間久了,便與張碧天漸漸熟稔。去年張碧天因為御下不嚴,犯了小錯,被貶去看大牢。祁常侍仍不忘他這個朋友,得機會就去找他見面,與他吃些小酒,倆人因此關係越發好,無話不談。
“鄭倫死亡的前一夜,祁常侍便去找過張碧天,但張碧天說他根本沒有讓祁常侍進過大牢。”
“祁常侍根本不需要親自進大牢,他常去那裡,又與張碧天無話不聊,對於牢房的結構必然早已經給熟識。我以前聽工部的大臣講過,牢房的四周遂用土夯築得嚴實,但每間也有通氣口,口雖小進不得人,但想來進一條蛇該很容易。”李明達用手託著下巴,思慮了會兒,轉即看向田邯繕,“我想親自審張碧天。”
田邯繕一臉為難,“貴主,這不大合適,宮裡人多口雜,公主查案的事若宣揚出去,被有些事兒多的人,比如姓魏的知道了,恐怕就……”
“行了,那就讓房遺直處理。”李明達命人準備了紙墨,把自己需要答案的問題寫在了紙上,並讓人呈給程處弼看了之後,再讓他送給房遺直。
程處弼瞧了公主的墨寶之後,聽說沒自己什麼事,不解地問田邯繕道:“這既然是公主對房遺直的吩咐,又何必讓我看一遍?”
“程侍衛竟不懂,這就是讓你做個見證,免得將來有人嚼舌根子。若真被人做了文章,卻沒個實在證人解釋,那就成了‘半真半假’的事,而今未雨綢繆,多個人瞧一眼就可免除這遭麻煩,你說劃不划算。”田邯繕小聲點了下程處弼。
程處弼恍然明白,點頭立刻去辦。
次日清早,李明達剛睜眼。田邯繕便笑嘻嘻的湊過來告知房遺直回消了息。
“這麼快?”李明達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迫不及待接過房遺直的回信,看之前她頓了下。
田邯繕忙解釋這信已經過了程處弼和御前太監方啟瑞的眼。
李明達方接過來看。
紙上的字雋逸跳宕,牽絲勁挺,卻無乖無戾,不燥不潤,好字!
李明達緊接著看內容,沒想到房遺直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張碧天審問透了。她所要的那些答案都有了回答,而且一些沒想到的問題房遺直也周全到了,都一一記錄下來。
這祁常侍與張碧天來往已久,果然如李明達所推敲的那般,張碧天和祁常侍說過不少過於牢房的情況,令祁常侍對於牢房的結構十分熟悉。
當時鄭倫所在牢房通風口對著的地方剛好很偏僻,若是在夜裡,祁常侍很容易從通風口丟了蛇進去而不被發現。至於鄭倫身上的鞭傷,也是他被抓之後,祁常侍有意無意的暗示過張碧天,告訴他侍衛練過功夫,都是皮厚嘴硬,得狠打才能讓其交代。故而審問鄭倫之時,張碧天果然也由此遊說小吏,便動手了。這之後,祁常侍得知鄭倫真捱打 ,便帶著蛇藉機來此地,用木杆子等物把蛇從通風口挑了進去。
房遺直昨夜還讓仵作二次驗屍,在祁常侍指甲內找到了一些殘留的雄黃粉,該是當時他為了抓蛇而塗抹在手上。
至此已經可以坐實,祁常侍就是謀劃殺害侍衛爭論的兇手。
一名內常侍,費盡周折,殺了兩名宮女和一名侍衛。這就是真相。
但事情至此,卻叫人愈發疑惑。比如他的動機為何,因何非要冒險對這三人下手,幕後是否有主使,他手上的毒蛇又是從何處而來。
對於祁常侍當初交代殺兩名宮女的理由,李明達是不太相信的。祁常侍自五歲開始就在宮內生活,花了三十餘載才一步步爬到了而今內常侍的位置,這期間他必然受過很多侮辱,也吃過許多苦。若說他就因為倆宮女笑話他,他就憤恨地非要立刻下手殺人,理由未免太牽強。況且綠荷和秀梅二人已然成為了掖庭宮最底層的宮女,對於祁常侍來說,用權力去慢慢折磨二人很容易,根本不必以身犯險親自動手。
而且祁常侍周圍的人評說來看,他性子溫和,小心謹慎,從不衝動,也不愛亂髮脾氣。這樣的人會因為兩句話突然殺人,任誰恐怕也不會相信。
田邯繕見公主終於把目光從紙上移開,他也很好奇這三人身亡的幕後真相,趕緊開口問情況。
“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