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微微側首,認真地看著魏徵,“鄭公常說父親的一言一行繫著天下,提心父親不能切不可忽略小事,而因小失大。怎麼而今這死人的事在您眼裡,卻都成微不足道的事了。”
魏徵忙行禮致歉,“往日對於女子,臣確有不宜的成見。公主今日所言如醍醐灌頂,臣受教了。”
“這點鄭公倒是可以好生和梁公學一學。”
房玄齡唯有妻盧氏,多年來一直不曾納妾或尋別的女人,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他對於女人的尊重至少會比魏徵多一些。
房玄齡笑呵呵地一臉榮光,他頭一次因‘怕老婆’的事被人讚揚,不知怎麼,心裡竟莫名地覺得驕傲。
李世民則未深究李明達後一句話的暗意,他想不得那麼多,光顧著欣賞女兒和魏徵的對辯了。兕子果真是他最寵愛的孩子,身上有他的影子,幫他出了口惡氣。
“好了,沒你什麼事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也別怕有阻礙,有阿耶在,誰敢擋你的道,阿耶誅他九族!”李世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特意把音量提高,且故意看了魏徵一眼,口氣裡帶著帝王獨有的霸氣狠勁。
魏徵悶聲垂首,再不言語。
至黃昏時,魏徵方議事完畢,乘車從太極宮歸家。
裴氏忙命人奉了新榨的梨汁過來給魏徵飲用。
魏叔玉剛好下學回來,給魏徵和裴氏請禮。
魏徵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受氣的事,重重地放下手裡的杯子,倒是把魏叔玉和裴氏都給驚著了。
魏叔玉:“阿耶心情不好?可是在宮中又和陛下鬧不愉快?”
魏徵瞄一眼魏叔玉,心氣兒順了不少。他這個兒子長得太好,已然到了叫人見之忘憂的地步。
“和聖人便沒這麼氣了,今天你父親叫個小丫頭給狠狠訓了一通。”魏徵嘆一口氣。
裴氏和魏叔玉忙問何故,魏徵方交代經過。
裴氏聽完之後,用帕子掩嘴笑,隨即道:“我倒覺得她說的沒什麼不對。”
魏叔玉也笑,對裴氏道:“她倒是厲害,三言兩語把父親辯過了。”
“辯什麼,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豈會跟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孩子分辯。再者她乃公主尊貴之軀,且有陛下袒護,我如何辯得過,遂才讓著她。”魏徵無奈嘆氣。
裴氏和魏叔玉見魏徵面色不佳,當他真生氣了,皆沉默以對,不欲再言。
但過了會兒,魏徵反而自己笑了起來,拍了下大腿道:“但別說,這位晉陽公主倒真有些膽量,與一般女子不同,不可小覷。其所書的飛白體,與聖人無二,剛柔並濟,大有長孫皇后當年的風範,不枉陛下對她的寵愛甚過諸位皇子。我若有女如此,只怕也會愛之甚過叔玉。”
魏叔玉聞得此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父親到底是氣還是高興,他也弄不懂了。
裴氏倒是歡喜,她很喜歡晉陽這樣性情的女孩兒。
裴氏轉即動了心思,打發走魏叔玉,就壓低聲對魏徵道:“郎君,我們雖沒有這樣的女兒,倒是可以考慮有個這樣的兒媳。你瞧我們叔玉,論模樣才學倒都不差,年紀也合適,配公主……”
“胡鬧,這豈是你我能左右!”魏徵立刻制止。
裴氏雖噤聲了,但這些話卻像是瘋魔了一般種在魏徵心裡了,漸漸尋思這件事的可能性。
娶妻當娶賢,本來尚公主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但若對方是晉陽公主卻大不同了,這位公主的性子溫婉可人,且有賢能,其將來的成就許不輸於長孫皇后。叔玉若能尚了晉陽公主,對他的未來也有極大的好處。
魏徵再想,將來家裡頭若有個討喜的小丫頭整天和自己爭辯何為巾幗,也挺有趣。只不過這尚公主的事,特別是嫡出公主,可並非是他想就會有。
輾轉反側一夜,
次日清晨,趁著魏叔玉定省之際,和他提起了晉陽公主。
晉陽公主始孩之時,就在立政殿被聖人躬親撫養。魏徵那時常伴李世民左右。有次李世民見魏叔玉討喜,便吩咐魏徵常帶叔玉進宮,令其與晉陽公主和晉王一同玩耍。前前後後也有兩年的時間,所以說他家叔玉與晉陽公主也算青梅竹馬。
“你自小和她玩過,覺得公主性情如何?”
“父親看著晉陽公主長大,怎的突然反問我這個?”魏叔玉問。
“問你什麼回什麼,休要廢話。”
魏叔玉想了下,便道:“人如所傳,並無二致。”
魏徵笑了,“公主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