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恆驚詫不已地看著李明達,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好像他什麼小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出來。撒謊糊弄被她發現也就罷了,而今他就少交代一點事情,竟然還是她被看穿了。
李景恆甚至覺得李明達根本就不是公主,是看透一切的神仙。反正她長得美,而且還有這麼厲害的能耐,說她是看透一切的仙女還真一點兒都不為過。
事情已經坦白到這種地步了,而且對方還是不打算放過,有所警覺,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瞞什麼,反正早晚都會被查清,還不如現在就認了。
李景恆隨即就坦白承認,其實他‘出力’遞出的訊息中,也有兵部的情況,大唐軍隊在各個邊境人員糧草數量以及具體駐紮的情況。
李明達頓然站起身來,詫異地看著李景恆,“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說了出去?”
“我……我當時也是被她的美色衝昏了頭腦。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她挑唆的話趕話,允諾了這件事。當時是鬧著玩兒,好像是彼此猜大唐駐守在邊境的人馬一共有多少。她跟我說七十萬,我告訴她沒這麼多,他偏不信,說要白紙黑字的證據她才信。她如果輸了,他就會好好的伺候我,一連三天,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來一天就走。”李景恆回憶道,“所以我就堵氣弄了一份檔房記錄給她看。這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事後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也稍微有些後悔。不過一直也沒什麼動靜,我也就漸漸地把此事忘了。”
“忘了的話,你哪裡會到今日還會把此事記得如此清楚。你事後應該意識到了石紅玉在利用你,可你為什麼沒有立刻與她斷絕關係,還要繼續和她來往?”李明達又問。
“那是因為她知道了我們郡王府的一個秘密,並以此相要挾我。”
“什麼秘密?”李明達追問。
“到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就是貴主早前在曲江池內查到的金子。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總之她知道了我父親貪汙國庫錢財的事。我隨後也知道她幕後還有人,殺了她不頂事,反而會有人直接暴露我父親的醜事。等那時候我才知道,我也已經上了她的賊船,下不去了。”
李景恆隨即表示,他有所警醒的時候,曾經派人跟蹤過石紅玉,但是石紅玉很精明,起初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沒有什麼特別,看起來倒真像是一名躲在深山裡的獵戶女。李景恆隨即就放棄了,不過後來他又派人再跟了一回,這一次跟的時間比較久。他隨即就發現一個可疑男人,似乎與石紅玉接頭了,但不確定是不是。
李明達深知以李景恆的性格,他不會只調查這步之後就停止。
“你是不是查到與她接頭的那個男子住在那裡?”
“貴主神斷,我的確讓侍僕去跟蹤那個男人,跟著他去七拐八歪繞了一圈遠路之後,就發現他人去了平康坊的肆意樓。”
肆意樓?
李明達驚訝,這肆意樓其實是她四哥魏王的產業。
“然後呢?”李明達繼續問。
“我的人在那附近守衛了幾天,沒見到裡邊有什麼異動。而肆意樓是什麼人的產業,想必我不說,貴主心裡也清楚。所以這件事我想想來想去,想不通了,也就不深究了。何不就享受當下,美景美人美酒,難得糊塗。”李景恆笑了笑,言語面容都有一些灑脫。
李明達不滿地斜睨他一眼,“你不是難得糊塗,你是怕惹事,就不得不裝糊塗。”
李景恆怔了下,不得不服氣地給李明達行禮,“公主高見,確實如此。”
“罷了,這件事你糊塗,我問你也是糊塗了。”李明達想了想,“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父親把金子沉入曲江池水裡的主意是誰出的?石紅玉和你說的,你又告訴了你父親?”
李景恆搖了搖頭,“當然沒有,她拿金子的事點我,我哪裡會有心情從她那裡聽什麼藏金子的意見。再說她跟我提說金子的時候,錢已經放在了水裡了。”
“而且把那麼重金子藏進水裡,特別是惹人注目的曲江池,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又笨又蠢的辦法。那麼多金子放進去是個麻煩,取出來運走也是個麻煩,太過於吸引人目光了。可能我說這話,你們都會覺得不舒服,但卻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我父親他貪錢是真不好好貪,藏金子在曲江池的主意真是老糊塗了才會做下的決定。”
房遺直笑了下,點了點頭。他一直覺得江夏王在曲江池藏下重量十分大的金子的事,確實不是一個很聰明藏錢的辦法。就是在京城附近,隨便在山上找個地方挖個洞,把錢埋在土裡,也比沉入曲江池那麼去取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