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是大唐公主,很多事情她只要張口就能解決,哪裡會有多大的委屈,讓她逃避到一定去死?
李明達真的不明白,或許是她見識少了。
“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年小什麼都不懂。”李麗質嘆氣,伸手讓李明達到她身邊來。李明達防備地看李麗質一眼,原地矗立,並不想去。
“五姐明知道這事情的嚴重,還要這麼做,那我也沒必要多言了。”李明達隨即就和李麗質告辭。
李麗質見狀慌了,喊她不許走。因見李明達不停,她急得趕緊下地拉她,那廂柏廬等人也急急忙忙堵住了房門,不敢讓李明達走出去。
李明達看著李麗質,姐妹倆就此對視,彼此無言。
柏廬發現自家貴主連鞋子都不曾穿,驚呼一聲,就忙去取來鞋子。
李明達嘆道:“先前聽到你身亡的噩耗,我也如你這般,光著腳下地,呆呆愣愣半晌,止不住流淚,有一瞬間甚至恨不得隨你去了。”
李麗質垂淚,忙拉住李明達的手,求她聽自己的解釋。
李明達之所以沒有大肆宣揚,也就是為了聽這個解釋,遂由著李麗質拉自己在窗邊坐下。
“兕子,這大半年你也經歷了不少事。該知道,這做公主卻非世人所想那般平和順遂。什麼享受榮華富貴,日日閒樂度日?身邊充斥著真真假假,諸多陰謀,許多時候你還要個和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共度一生。”
李明達怔了下,十分驚詫地看著李麗質,而後她望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五姐,你這話是何意,你難道是想說你和大表哥他對你——”
“我為他們長孫家盡了延續後代的責任,已經是我所為最大的讓步了。”李麗質道。
李明達:“我不懂,五姐是和他過不下去?那就和離,何必詐死。”
“他什麼過錯都沒有,而且我們的身份都如此顯赫,和離勢必會引來多方的反對,就算是鬧得筋疲力盡,我們真的成功分開了,只怕鬧得天下皆知,以後的日子也沒法再好好過下去。”
李明達不得不承認,李麗質此言有些道理,“那你們之前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孩子都生了兩個,都是怎麼過得?以前一直好好地,怎麼就忽然就……”
“以前就不好,一直不好……不過彼此隱忍,出於身份和責任,不得不按部就班地生子。不要怪你五姐夫,他沒有錯,他一向對我溫和,禮貌有加。”李麗質提起那些日子,面容的苦意就氾濫成海。
“五姐,你是不是騙我,聽你話裡的意思,你們是兩看相厭。可我瞧過你看他的眼神,也聽你話家常時,提及他的口氣如何喜悅……現在你跟我說你不中意他,我怎麼會信。真不喜歡,當初阿耶為你定這門親事的時候,你又怎會連個‘不’都不說?”李明達的連連質問,令李麗質臉上的淚水越發氾濫。
李明達又問李麗質:“你詐死的事有多少人知情?長孫駙馬肯定是知道的,對麼?”
“沒有多少人,除了他,就是她們四個,再就是你了。”李麗質回道,“我本打算熬過今日,便是阿耶見我這最後一面,我就可以就此不用再出現在長孫府了,之後的事他答應為我遮掩料理。偏偏你的出現……”
“你打算去哪兒?隱居?”
“去江南東道,找個靠海的地方住下,天天看日升日落,心境平和的老去,再不用理會世間的煩惱。”
“延兒,頊兒呢?你忍心扔下他們,再不管了麼?”李明達問。
李麗質面露哀傷,“就是對不起他們,但長孫衝已經答應我了,會好生照顧這兩個孩子。我走後,他此生也不會再娶妻,委屈了那兩個孩子。”
李明達越聽越糊塗了,她覺得李麗質的話裡有掩藏,偏不和她說清楚。
李麗質也察覺出李明達心有疑竇,她緊抓著李明達的手,再次解釋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們既然一個逃走,一個不娶妻,為什麼不能湊在一起過日子,非要這樣折騰分開,甚至我要以放棄尊貴的公主身份,以詐死為代價。但兕子,人生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彼此在一起,兩廂都難受,分開了,反而不用像在一起那樣互看介懷,都能放得下了。他不必再溫潤有禮地來每天應付我這位刁蠻公主,而我也不會再為看得到卻得不到,而心中負氣難受。”
李明達:“看得到卻得不到?”
李麗質知道自己失言了,苦笑道:“五姐其實不想和你承認,是當初自己選擇害了我自己。長孫衝從娶我那一天起,一直是‘盡職盡責’在做一名駙馬,對的,很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