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憐的。但凡有點身份的人,你十六姐我還是能掛記在心的。就是連眼跟前幾個辦事利索的下人,那我也都能爽快的喊出名諱。唯獨她,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李明達恍然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剛剛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慈州的杜氏是你的妹妹,不是姐姐?”
“對啊,她才十幾歲,瞧不出來?”李靜蓉嘆道。
李明達怔住,“我還以為她該是三十上下,顯著年輕。”
李靜蓉掩嘴,而今她在奔喪,不宜笑,遂強忍著對李明達道:“什麼顯年輕,是顯老。其實仔細計較的話,她這人也不能說是顯老,就是天生的有媚勁兒,身段好,看著成熟些。其實她這樣的女人,就是十年後還是這模樣,不怎麼變的。”
李明達點點頭,“但王長史的年紀可絕不會是十幾歲。”
“繼室,”李靜蓉解釋道,“其實我也才知道,昨兒個你姐夫才告訴我。”
李明達瞭然點點頭。
“一個庶女罷了,誰會有心思瞭解這些。我也不過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又瞧她是個討巧嘴甜的,還算不錯,就幫一下忙。你若不喜歡,那咱就給她打發走,沒什麼緊要。”李靜蓉嘆道。
“那打發她走吧,今日沒心情,不想見。”李明達道。
“沒心情倒是真的,不過她說她也仰慕長樂公主的德芳,我才允了,順便帶著她一起來。”李靜蓉說罷,望著四周掛著的白綾,心中憾然,連連嘆氣,“我想著她人走了,多個人送送她,也沒什麼不好。”
“那她到底是來看我,還是想弔唁五姐?”
“自然是更著急她丈夫的事。”李靜蓉拉著李明達,小聲讓她給自己交個底,王長史的事情她到底清不清楚,“是不是他真惹了什麼麻煩?”
“你趕緊把人打發走就是,別讓她在府前頭礙眼,不過人還是要留在你們府裡,日後有用。今天事太多,不宜對此事深究,回頭我再說與你。”李明達道。
李靜蓉應承,揮手示意了下隨從,然後看著這府內到處掛著的白綾,眼色異常沉重。
“五姐這一去,也不知算不算解脫。”李靜蓉嘆道。
李明達訝異地看她,覺得城陽公主必定是知道些什麼。
李靜蓉眼色複雜地看一眼李明達,嘆口氣,“你還沒成婚,很多事你五姐自然是不能和你說。我倒是知道一些她心裡的委屈,這些委屈也就只能是我們這些做公主的人心裡才懂。她是最可憐的,最可悲,卻也最可恨。”
說到可恨,李靜蓉咬了咬牙。
李明達也大概明白李靜蓉所謂‘可恨’是什麼了,看來這件事李靜蓉也知情。
正欲再問,她就被李靜蓉一眼看穿心思。李靜蓉拉著她的手,小聲跟她說稍後再談,先去拜一拜死者。
李明達點頭,隨著李靜蓉走。當下就有長樂公主李麗質的大侍女柏廬來迎,請李靜蓉去靈堂祭拜。
“這麼快已經裝棺了?”李靜蓉驚訝不已,“我還沒見她最後一面。”
柏廬忙道:“貴主生前說過,不願將自己死後的容顏留給眾人瞧,她說人死了沒了生氣,必然醜陋無比,想姊妹們都能念著她生前的容貌,也不想有人因她的死傷心太過。貴主說死不過是到了另一個世界繼續活著,她走了是她的命數,或許也是她登往極樂的幸事。遂請眾人都不要為此哀傷,只把她忘了就好。”
“這是她死前說的話?”李靜蓉一臉不可思議地問柏廬。
柏廬點了點頭。
李靜蓉眼淚嘩的一下又流下來,轉而就抱著李明達痛哭,“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兒我見識了,還真是如此。”
李明達感受到李靜蓉的身體哭地抽搐,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勸她不要如此傷心。心想以李靜蓉的火爆性子,若是知道她們的五姐是詐死,估計會立刻把公主府掀翻了。
李靜蓉哭夠了,用帕子擦了擦腫成桃的眼睛,然後看著李明達,瞧這丫頭卻是冷靜異常,不禁在心下佩服她沉著鎮定的氣度。
“難不得百官都說你非凡,喜怒不形於色。阿姐就是不如你。”李靜蓉抽了抽鼻子,服氣道。
而後城陽公主就隨著柏廬的引領,去了靈堂祭拜長樂公主,李靜蓉看到棺材,就又痛哭了一通,在李明達的攙扶下,才顫顫巍巍的從蒲墊上起身,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出靈堂。
李明達見狀,心裡異常地沉悶。
長孫沖和杜荷這時候也到了。
李靜蓉見了長孫衝,就嘆他要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