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點了頭,令他們免禮後,就問程處弼,可將三名目擊者召集齊了。
關洪波忙道:“齊了,屬下已經命里長將這三人都帶到河神廟內候命。”
“河神廟?”李明達隨即朝房遺直所指,向對岸看去,在上游很遠的地方確有一處小房舍,原來那是河神廟。
李明達隨即上了馬,帶著眾人一同前往。
李明達騎馬的速度不算快 ,因為她邊走便順便往河邊看了看,就在快到河神廟約有三十丈遠的地方,有一座八角亭緊挨著曲江池而建。亭內紅漆柱子上寫滿了字跡不同的詩句,有新有舊,甚至有的因為年頭久了,字已經看不清了。
李明達聞到了兩股很濃的香味,一股是從河神廟來,另一股就是從涼亭的方向。之前在屍房檢視道士屍體的時候,李明達聞著香的味道,還沒有多加註意。但當下兩種味道都衝過來的時候,李明達才能對比發現,兩個方向傳來的香的味道並不相同。
李明達來不及分辨具體區別在哪兒,她的馬已經走到了涼亭前。李明達眼睛朝涼亭內細緻一掃,就在欄杆邊角處的地縫裡果然發現了一些的香灰和碎香段,量很少,看起來像是被清理過。
李明達拉住韁繩,跳下馬,走到亭內。亭子有一半處於水中,站在亭子前往外瞧,就可見波光瀲灩的河水。亭子邊圍欄的高度剛剛只到膝蓋處,但亭下的河水卻並不深,如果兩名道士從這裡落水,照理說不應該會被淹死。
李明達又檢查了一下欄杆,沒有新的刮擦痕跡。
“發現什麼了?”房遺直也下了馬走過來問,程處弼和關洪波也跟著下馬過來。
李明達就把她發現屍體衣襟處有被燃香躺過的痕跡,告知了房遺直。
房遺直而後順著李明達所指,也發現了一些夾在石磚縫裡的香灰和碎香段。後者肉眼可見,前者就只有李明達自己能分辨了。
“水不深。”房遺直三字就戳中了矛盾點的關鍵。
李明達:“我也注意到了。若是從此處落水的話,他們不該會淹死。即便是有壞人想置他們於死地,也該有一些掙扎才對。但看附近河邊的草,都沒有壓過和抓扯的痕跡。看起來他們落水在此之後,似乎沒有什麼掙扎。”
房遺直略點了下頭,然後道:“如果說道士當時手裡的確拿了一把正燃著的香,他慌張之下把香按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後仍在地上,應該會殘留很多才是。但是這涼亭之內,看起來十分乾淨。若非貴主慧眼,發現了石縫裡的碎香段,恐怕沒人知道倆道士還來過這裡。”
“不覺得很奇怪麼,他們在河對岸下游很遠的地方,擺放了香案准備做法。又為何拿著點燃的香,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到涼亭之內做什麼?”李明達分析其中令人疑惑之處。
房遺直讚許點頭,轉而去瞧程處弼、左青梅和關洪波,問他們有什麼間接。
關洪波見房遺直給自己發言的機會,十分感激,但是這件事他也確實弄不懂,只得說:“蹊蹺至極!既然水不深,那二人如何會淹死。若說不是水鬼,那二人後背又有被人踢的痕跡。”
關洪波說罷,忽然有了想法,打一激靈,對李明達等人道:“會不會是二人已經昏迷了,然後被人踢了下去。胖道士當時手拿著點燃的香,他看到壞人之後,慌張之下燙了自己的衣裳。然後被人打暈,踹進了水裡。”
“如果是被打暈,那他們身上除了被踹的淤青之外,脖頸或者頭部應該還有外傷才是。”左青梅立刻否決了關洪波的說法。
“那有沒有可能他衣服上的黑點,是早前不小心弄上去的,後來倆人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暈厥了,被人挪到這裡踹了下去。”
“那石縫裡的碎香段就沒法解釋了。既然倆人已經暈厥了,那手裡就沒必要拿著香。”程處弼忍不住發言道。
“誰說這碎香段一定是那倆道士的,很可能是以前別人留下的。”
“這不是普通的香,有艾草的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該是那兩位道士為驅鬼而專用的香。”李明達再聞了聞,十分確認這香與河神廟那邊傳來的香味不同。
“那就怪了,如果說倆人是清醒著過來,還被人踢下水,這水深只到膝蓋的程度,掉下去該是不會死,必定要有所掙扎,可是又沒有掙扎。”關洪波想不明白,轉即表情驚悚的問大家,難不成他二人是在被踢下水之後,才被水鬼纏上了,索命了?”
關洪波說罷,見到大家都沒有提出異議,高興地拍手道:“一定是這樣。”
李明達和房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