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項鍊走了,眼睛裡滿是不捨。
李明達把項鍊拿在手裡掂量掂量,“還不錯,就這個了。”
“只要十九郎喜歡,多少都沒問題。”尉遲寶琪不知怎麼想通了,忽然又高興起來。
“你這麼窮,我給你省點錢吧。”李明達又丟回給他,笑了下,就騎上馬,要去城外曲江池遛一遛。
房遺直:“可巧了,我們剛也說去曲江池散散心。”
“什麼時候?”尉遲寶琪話音未落,就感受到房遺直冰冷如刀劍的目光射過來,急忙改口道,“對對對,這天氣去曲江池賞景泛舟,最好不過。那裡文人雅士頗多,去了還能碰到很多老朋友。”
“好啊,那就一起去。”李明達正想細問房遺直一些事。
三人到了曲江池附近一家茶館,要了雅間,尉遲寶琪果然碰到了熟人,就開始走動了好幾間屋子,忙得亂串。
李明達則剛好可以有機會和房遺直細說。
“長樂公主若真如公主所言,意欲離開長安城,去海邊。,那她必定往南走,遂早命人在南城門外監視等候,碰巧就看到昨夜的事了。”
“細說說。”李明達道。
房遺直便將經過仔細道給李明達,為了還原當時的情況,房遺直用的是當時目擊者的原話。
長安城夜裡宵禁,大街無人城門緊閉,想要在夜裡離開,是必要用特別身份的令牌。昨夜長樂公主乘車出城時,用的就是駙馬長孫衝的令牌。因為侍衛看了令牌之後,都會嘹亮的喊一聲,告知城門之上的諸位守城侍衛,以免不知身份,出現錯殺狀況。
長樂公主馬車出城的時候,去的很順利,但城門一關,往外走了不過十丈遠,馬車就被另一撥侍衛攔截。這之後,驅車的侍從們雖有抗議,但毫無效用,被百餘名侍衛團團包圍,控制住了。之後就有人報信,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見有一位長者騎著馬帶領一群侍衛跟了來。
長樂公主待此人來時,下了馬車,跪了地。雙方說了大概一炷香時候的話,長樂公主就有些激動,跪著去扯那位長者的衣角。接著長者就上了馬,帶著人回了長安城。長樂公主隨後花費了好些時候起身,很久之後,才落魄乘車離開。
李明達聽到這些後,不用再問,也知道這位“長者”必定是她父親無疑。而今這世上就只有這個人,能讓長樂公主下跪。
房遺直先前之言不假,昨夜她父親確是見了長樂公主,而且放走了她。
父親他認可了長樂公主的死,那長樂公主從今以後,便就真的就是一位死人了。
李明達本想著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父親知道了,那勢必不會允准五姐這樣離開。至於已經昭告天下的死亡的事,其實也可以拿道士做法當藉口,就說這樣詐死才能替長樂公主消災解難之類的話。總之隨便弄個過得去的解釋,仍可‘復活’她五姐的身份。
李明達沒想到,平時十分寵愛他們的父親,還會有今日這樣的決絕。
“他如果真有意查一個人,動用了身邊的千餘名密衛,只怕會拿到很多我們不曾知道的訊息。既然這樣決絕的放她走,想必你五姐是真的傷透了他的心。”房遺直安慰李明達道,不過他也不知道這樣的話算不算安慰。
李明達垂著眼眸,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房遺直見她這般,想了想,就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盒子來,放到李明達跟前。
“這是什麼?”李明達好奇看一眼,就伸手將盒子拿到自己眼前。開啟一看,裡面是一頭金兕,翹起的單角特別倔強,看起來不屈不撓。
“雕工倒是精緻。”李明達嘆道。
“閒逛時偶然瞧見,順便就買了。”房遺直道,“貴主若喜歡,便送給貴主。”
“為什麼是金的呢,”李明達把玩這尊小金兕,“沒別的意思,我以為像房大郎這樣講氣節的君子會更加喜歡玉。”
“金不壞,”房遺直看著李明達,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兕為強壯的猛獸,豈能用玉雕。玉,易碎。”
李明達驚訝了下,沒想到自己隨口的感慨,房遺直竟然早已經深思熟慮過。她探究地打量房遺直,眉宇間疑惑加重。
“你是特意給我買的,我知道。”
房遺直沒說話,大概算是預設了。
“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李明達直白問,“很多事,你本可以不必插手,自招麻煩,但你卻格外用心幫我。就如當下我五姐的事,你便是如此。”
“十九郎莫非忘了,當初是您要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