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歌垂首應承,心裡還是認定他家世子氣派超然,不與人一般見識。他倒是小心眼了。不過世子與崔清寂的對弈,他在旁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崔清寂一進門,就意圖用喝清茶的事來挑釁世子,世子未惱半分,只是提到查案時以他和公主名義邀請崔清寂來破案,之後又以主人自居,硬是送給了‘愛喝茶’崔清寂一包茶。
說到底,世子以主對客,便是不管崔清寂作何反應,他始終是客,這就已經是輸了。
落歌萬般佩服自家主人四兩撥千斤的能耐。便是身為下人,跟在這樣主人的身邊,他能學到很多東西,為他的幸事。
……
傍晚,尉遲寶琪用過晚飯之後,照往常的習慣在附近走一走,消消食。
忽聽有一女孩的求救聲。
尉遲寶琪循聲走了幾步,一瞧這女孩身邊攙扶著一人,是魏二孃。方想起來,這喊人的魏二孃身邊的侍女圓月。
“出什麼事了?”尉遲寶琪見魏婉淑閉著眼,整個人無力地搭在圓月身上,似是昏迷了。
圓月一見尉遲寶琪,愣了下,忙抹了眼淚,給尉遲寶琪行禮人,然後跟尉遲寶琪道:“剛吃過飯,陪我家二孃出來走走,誰知她忽然就暈倒了,叫醒了卻也是頭暈挪不動步。我想把二孃揹回去,喊大夫來,卻是力氣不夠,也不敢下前頭那石階,就怕自己走不穩了,再把二孃摔一下。”
梅花庵建在山上,所以經常有一些上下坡的石階。尉遲寶琪一瞧也確實難走,圓月也是個身量嬌小之人。
魏婉淑這時候眯著眼睛,虛弱地搖了搖頭,對圓月道:“我沒事的,這就可以走,卻別麻煩尉遲郎君。”
魏婉淑說罷,就硬撐著要下臺階,結果身子不穩,就朝下栽了去。
尉遲寶琪忙叫不好,立刻伸手攙扶。好在他及時拉住了魏婉淑,不然她真會一頭磕在了石磯上。尉遲寶琪隨即感覺到魏婉淑小小的額頭靠在自己的胸口,有些灼熱,心咚得跳了一下,忙把魏婉淑推給過來攙扶的圓月。
“抱歉。”
魏婉淑感覺到尉遲寶琪的排斥,忙行禮致歉。
尉遲寶琪反倒不好意思,她許有性命之憂,自己卻還在想些有的沒的。他立刻伸手想要再幫忙,轉即愣了下,忙收手回去,讓圓月等一會兒。
“實在累了,你就扶她先坐在地上。”尉遲寶琪把自己的披衣放在石階上鋪好,然後就立刻匆匆跑了。
圓月怔了怔,問尉遲寶琪去哪兒,卻因為對方跑得太快,沒得到回應。
不多時,圓月就看見尉遲寶琪帶著左青梅和幾個尼姑過來。她心知怎麼回事,忙小聲嘟囔一句。
左青梅看到昏迷的魏婉淑,問是怎麼回事,尉遲寶琪就道出圓月之前對他所述的經過。
左青梅過去把脈,又檢視了一下魏婉淑的面色,然後對尼姑道:“勞煩幫忙把她抬回房間。”
有個身強力壯的尼姑,立刻站在石階下扎馬步,另兩個人就把魏婉淑送到那名尼姑的背上,然後一路護送她回了屋。
回到屋後,左青梅又重新對魏婉淑切脈。
“有什麼事沒有?”等左青梅把脈之後,尉遲寶琪急忙追問道。
“面色蒼白,虛汗,氣微喘,頭暈步伐不穩,脈虛弱。”左青梅打量一眼床上的魏婉淑,隨即又道,“她身量有些纖瘦。”
圓月聽此言,忙道:“這半年多來,我家二孃一直在梅花庵吃齋唸佛,確實消瘦甚多,難道是因為這個害了什麼病?”
尉遲寶琪恍惚了下,詫異地看左青梅,“聽起來這病情很大,這長安城又關了門,如何去通知魏公。”
“衝一杯紅糖水給她喝,片刻後即可好了。”左青梅道,“以後歸家,每天給她煮紅糖雞子吃,堅持一段時日,該就不會犯了。”
圓月點點頭。
尉遲寶琪愣了下,“那這是——”
“年輕偏瘦一些的女孩子都有這毛病,不過卻鮮少有在下午犯的,都是早上。”左青梅隨即問圓月,她家小娘子今天有沒有好好用飯。
圓月愣了下,看眼那邊躺在榻上的魏婉淑,對左青梅道:“是備了飯,可沒用多少。因聽說庵裡的師太們都身亡了,多少有些難過。”
左青梅忙道這樣可不行,轉頭告知魏婉淑,不管心情如何不好,還是要好生吃飯。
魏婉淑忙強打著精神起身,對左青梅致謝。
左青梅淡笑道不必,然後就告辭了。
尉遲寶琪也要跟著去,轉而對圓月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