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民怨?”
李世民瞭然地看眼李明達,“別用大道理忽悠我,咱們說些實在的,就直接告訴我,這樁案子的真正凶手在哪兒,不是簡文山,那尼姑庵裡還有誰可疑?”
李明達驚訝,“阿耶莫非看了這案子的卷宗?”
“跟你有關的事,阿耶都甚是關心。”李世民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很有意味地盯著李明達,“連你打發人去京兆府假裝告狀,以圖延對簡文山的死刑處置的事,阿耶也知道。”
李明達心裡震了一下,看著李世民,隨即要跪了下來賠罪,被李世民一手拉住了。
“是有罪,不過若是真如你所言,這簡文山受冤,你無奈之下用了非常之法保他的性命,倒是聰明之舉。看來你對《貞觀律》的甚是瞭解,阿耶頗感欣慰,覺得有你這樣的女兒很驕傲。”李世民欣慰一笑,伸手拉李明達起來,“去吧。”
李明達斂眸謝恩。隨後她回房,換了一身男裝,就騎馬離開了皇宮。
程處弼驅馬到李明達的身邊詢問,“貴主,咱們是直接去找房世子?”
顯然程處弼早習慣了破案一起帶上房遺直的做法。
李明達微微側頭,把耳朵衝向讓他們後身的方向,“不找他。”
李明達說罷,就騎馬離開了朱雀大街。一行人直奔明鏡司的所在,到了街口,李明達坐在馬上放眼望去,就可見到坐落在街中央的中書侍郎府,也便是崔清寂的家。李明達吸口氣,就下了馬,瞧著已經掛好的明鏡司匾額,是父親的筆跡,他親自題的字。
李明達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對於李世民,她現在真是有愛又‘恨’。愛自不必說,‘恨’則是因為他近來意圖明顯地強行撮合她和崔清寂。不過怪了點,父親從半年前說過之後,再沒有當面和她挑明瞭,反而是暗地裡觀察他和房遺直,儘管支援崔清寂,也沒有衝動到著急指婚的地步。
所以李明達當下真有些琢磨不透李世民的心思,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君心難測,便是她眼睛會觀察,便是她從小就在李世民跟前長大,有些時候李世民的脾氣她始終還是摸不透。
李明達邁步進了明鏡司,因聽到裡面竟然有人匆匆朝她這邊走,他倒想看看是誰此刻在裡面。隨即就見到崔清寂帶著一群人來迎接,李明達有些驚訝。
“你怎麼會在此?”話問完,李明達心下也有了猜測。
“聖人傳旨令清寂監工,以圖儘快將明鏡司的改造完成。”崔清寂簡短解釋道。
李明達也料到這點了,點了點頭,然後轉眸環顧周圍的環境。照理說空置了一年的宅子,自然是荒草叢生,處處積灰。而今瞧著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一根雜草都沒有,所有的窗戶都換了新的窗紙,連窗欞也被擦得一塵不染。
“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把門頭建好,掛了匾額,還把裡頭收拾的這麼幹淨,可不容易。”這點李明達確實要肯定,“估計花費了不少人力?”
“也就兩三天的工夫而已,剛好清寂家離這近些,便把家僕叫了些過來,也就能快點完成。”
“費心了。”李明達說罷,轉身就要走。
崔清寂愣了下,“貴主不進屋瞧瞧,坐一坐?”
“以後這地方我會常來,坐的機會有很多,眼下緊要的是把梅花庵的案子結了。”李明達道。
崔清寂:“清寂可否幫忙?”
“不用。”李明達禮貌地笑著婉拒,就轉身匆匆而去。
崔清寂立在原地,望著李明達離去的背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隨從木朗皺眉,為自家主人擔憂地感慨:“容奴多嘴,貴主怕是對六郎沒有半點情意。”
“知道。”崔清寂翹起嘴角,轉而目光炯炯地看著木朗,“我倒是覺得有些波折得來的東西,才更值得珍惜。”
木朗愣了下,應承稱是,轉而他疑惑:“只是六郎可知這次的對手是誰?”
“自然清楚,不過他搶不過我。便是他先得了公主的心意又如何,”崔清寂冷笑一聲,“最終婚事的敲定,還不是要靠聖人。別的事或許我現在暫且還比不了他,但這件事我卻必勝。將來他輸就輸在他自己的那張嘴上,可怪不了我。”
“可貴主卻是個有脾氣的人,聖人對她也十分寵愛——”
“我是就個沒能耐的?”崔清寂凌厲反問木朗。
木朗垂首,連連認錯。
“以後記住,公主走遠了,才可對我說密事。”崔清寂囑咐一句,方拂袖而去 ,只打發木朗負責明鏡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