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李治,立刻去找他。
李治一聽,不解道:“為何要我去攔著?我一直覺得那簡文山就是殺人兇犯,這白府尹案子斷得也算是有真憑實據了。”
“九哥幫不幫我?”李明達問。
李治攤手,“好妹妹,別的事好商量,但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就為這麼一樁小案子,我出面本就不大合適,更何況又是個分明證據確鑿的案子,你叫我怎麼說?”
“簡文山是被冤枉的,那是一條無辜的性命。”李明達見李治不以為意,嘆道,“懂了,他商人身份卑賤,一條命罷了,於皇家來說,確實不算什麼緊要。”
李治聳了聳肩,“你心思柔軟我知道,可有些小事真不值當為此冒險。父親那裡,總是去說也會煩的。就如你而今,不也是不好去求阿耶了麼,才會讓我出面直接去找白天明。”
“懂了。”李明達謝過李治的提點,轉身就離開。
李治見狀,皺了皺眉,到底覺得心酸,叫住了李明達,無奈的嘆氣,“罷了,就幫你一回,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覺得九哥所言極為有理,這樣的小事我就請你出馬,未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李明達請李治不必擔心,她並沒有生氣。儘管李治說的話有些地方並不中聽,但大道理卻是對的,她不能有點小事自己做不了了,就去麻煩別人。說到底,她而今多數時候,都是在憑著自己公主的特權在辦事。
李明達回房後,靠在窗邊,手託著下巴眨眨眼。
田邯繕在旁有些著急,“不然請房世子想想辦法。”
“這段時日不能麻煩他。”李明達想了下,“而今只是時間的問題,我真要想辦法拖延時間便可,定州那邊的調查該是這兩日就有訊息。”
田邯繕忙問李明達:“那該怎麼辦?”
“非常之時就要用非常之法。”李明達勾勾手,令田邯繕謹慎送耳過來,隨即對他小聲嘀咕一番,就打發他想法子辦,“可能做到?”
“貴主放心,大事奴不行,這點小事保證辦成。”田邯繕說罷,就忍不住笑贊還是貴主有法子,這就告退去安排。
李明達打發了屋裡的閒雜人等,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正是在韓王府離別時,房寶珠趁機塞給她的。先前坐車回來的時候,李明達已經把信看完了,而今她開啟又看了一遍,心裡面還是如初看時一樣難受。
信上的字型剛勁,是她最為熟悉的大哥的。原來那天李承乾被貶黜後,立刻前往黔州的時候,房遺直說是陪著盧夫人去道觀,實則幫她去給李承乾送行了。李承乾便留了這封信給自己。
大哥信中毫無悔意,也覺得而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只說是成王敗寇,時機不對而已。他認為做事再為謹慎些,就會成了贏得天下的哪一個,一切曾經用過的不合理不正義手段終,究不過是由勝者書寫。
李承乾還在信裡,責怪了所有人,蘇氏、李泰、滿朝大臣,所有嫌棄他腿瘸的人,甚至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經生出了廢他心思的李世民,李承乾誰都怪了,唯獨李明達,李承乾對她只有道歉。道歉於他身為大哥的失職,令她小小年紀見到了家中的至親之間的醜惡。李承乾還提及,長孫皇后生李明達時,第一個從產婆手裡接過來報她的人是他。
李明達仍是淚流不止。她腦子空白,不知該說什麼。隨即把信送到了燭火邊,焚盡了。李明達的傷心不僅僅是從李承乾的信裡感受到了他的偏執倔強,她也感覺到了李承乾言語裡的告別之意。即便她不想去承認這點,但大概過不了多久,她應該就會聽到噩了。
李明達只覺得胸口悶,整個人都蒙在被裡,直到次日清晨。
晌午的時候,李明達正仰頭用冰絹帕敷眼睛,就聽到那廂程處弼來回稟告知,京兆府暫時停止了對簡文山的死罪判決,已經延後處置。李明達就“嗯”了一聲,繼續敷眼睛。
田邯繕在旁有些激動道:“貴主真聰慧,這法子真好用了。貴主之前是怎麼想得這法子?”
“年後這段日子,多看書的好處。”李明達之前把《貞觀律》重新看了一遍,“如有新的案子,便是狀告已經判刑的兇手,按律例也是要升堂審結之後,才能行刑。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只能弄個案子再狀告景文山,給白府尹添點麻煩了。”
田邯繕:“好辦法,如此只需要打發個人去假裝告狀就能解決了。”
“也不是長久之計,只盼著定州那邊能早點來訊息。”
李明達說罷,就讓田邯繕攙扶她在躺下,繼續敷眼睛。
“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