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淑。魏婉淑已經傻眼了,本來還想著母親和兄長張羅遣散梅花庵的事情,自己還有希望,但聽說房遺直已經悟出其中的因果了,整個人嚇得有呆傻。那是房遺直,不是別人。而偏偏她前段時間,作死地跟母親說,自己中意的人是他。這種事若在別人身上,依照他性子可能知道了,也不會去多管閒事,但是在他自己身上,任憑哪個男人會容忍得下這個。
魏婉淑閉上眼,狠狠地深吸口氣,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恐懼淹沒得窒息了。
“那這件事該怎麼辦?”魏叔玉有些著急道。
“不清楚。”裴氏也不敢往下想下去了,“我而今倒是盼著,我著未來的姑爺能笨一些了。”
魏婉淑擰著眉頭,裴氏的感慨何嘗不是她心中所願。魏婉淑真真是後悔莫及,她甚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幹出這麼多愚蠢的事情。當初的周小荷出事的時候,她還覺得是周小荷自己蠢笨,沒有把事情搞定。現在看了,根本蠢笨的人就是她自己!
裴氏自然是捨不得她的寶貝女兒,還在焦急的想辦法。魏叔玉也琢磨著房遺直的軟肋是什麼,怎麼才能想辦法讓他不計較這件事。
三個人正瀕臨恐懼的邊緣,這時候外頭人傳話,說房家送了封拜帖過來。
裴氏一聽“房家”二字都打了個哆嗦,轉即得知是拜帖,心想該是房玄齡和盧夫人想再一次來弔唁,所以懸起來地心稍稍放下了。
裴氏拿了拜帖之後,隨手開啟來看,抬眉輕掃上面的內容,整個人頹然嚇得沒有血色。裴氏轉而就瞪向魏婉淑,幾近崩潰地對她喊:“混賬東西,你還幹了什麼醜事!真真是丟盡了你孃的臉!我們魏家的臉!”
“怎麼說?”魏叔玉不解問,隨即去拿了裴氏手中的信,他看完之後,也皺起眉頭,萬般失望地看向魏婉淑。
魏婉淑還不所以,不解地回看他們。
魏叔玉緩了口氣,頗為嫌棄地張口,“二妹,你和崔清寂還有干係?”
裴氏聽魏叔玉這話,嘴唇對在顫抖,看著魏婉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撕碎。
“崔清寂?我沒有,”魏婉淑怔了下,慌了神,眼珠子瞟向別處。
魏叔玉氣急了,吼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沒有送信給崔清寂麼?”
“我……沒有。”魏婉淑深深地低下頭。
魏叔玉和裴氏二人一瞧她這反應,就知道信上的那首藏頭詩不是假的,“二孃送信與六郎”是真的。
“你瘋了麼,惹了一個還不夠,崔清寂你也惹?”魏叔玉搖了搖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的親妹妹,“你真的是詩書禮儀教導之下的魏家二孃麼,你真的是名臣魏徵的女兒麼?”
魏婉淑哭,“我是給他送過訊息,卻是口傳,並沒有傳信。那房遺直是在冤枉我!”
“所以你真的聯絡了崔清寂?你到底要幹什麼!”裴氏已然要被自己這個女兒逼瘋了。前太子的事,已經令她對女兒喪失了信心,完全失望,但是出於血脈親緣,考慮到女兒可能是一時糊塗犯錯,她在逼迫自己接納容忍,不要放棄女兒。而今又出了崔清寂來,裴氏對魏婉淑最後一點點支撐,立刻就被打得粉碎。當然,同樣被打得粉碎的還有魏叔玉。
“你們聽我解釋,我和崔清寂真的沒有什麼別的關係,我只是想在太子跟前表現的得用,讓他知道我有輔佐他成為帝王的賢德之才,就如當年長孫皇后一般——”
“你閉嘴!你這樣的,還想和母儀天下以賢明著稱的長孫皇后相比!即便我是你母親,我聽了也覺得噁心!”裴氏厭惡瞪一眼魏婉淑,就目光放在別處,因為那個人她實在不想再看第二眼了。這孩子當年不像是她生出來麼,倒像是她拉出來的!
裴氏氣急了,書香出身的她,竟然不住心裡罵人,而且罵得就是自己的女兒。
魏叔玉則攥著拳頭,轉身抬腳踢翻了身邊的桌子。
裴氏立刻命人看守住魏婉淑,不許其離開房門半步。她責帶著魏叔玉除了院。
“母親,那這件事該怎麼辦?”
“房家,至少是房遺直,一定知道了梅花庵發生在你妹妹身上的事。她故意在這時候送我們這首藏頭詩,就在侮辱我們,也在警告我們,他不僅知道了我們知道的前太子的事,連我們不知道的崔清寂的事他也知道。”
魏叔玉繃緊全身神經,不輕鬆地嘆氣,“這是遺直兄的作風,天大的事只要不跟他扯關係,他不會管。但一旦惹到他了,不管多大的事,他都會錙銖必較,不會有一絲絲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