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笑道:“他還以為自己是捕頭呢?或者像是他爹一樣,只不過最後反成了賊呢!”
原來是一幫少年,攔住了範小郎,正在出言不遜。
這會兒霍植因也看見了,竟有些按捺不住,便要衝出去跟他們理論。霍城忙將他拉住,示意兒女噤聲。
卻見那幾個少年推推搡搡,取樂般地,範小郎起初還緊握雙拳,彷彿要動手的模樣,不知為何,卻又冷靜下來,是是低低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正有個人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小郎,你是什麼?”
霍城聽到這裡,正也有些無法容忍,才要出去阻止,卻聽範小郎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因為我爹做了壞事。”
眾少年面面相覷,不知他為何竟說出此話。
範小郎道:“然而我並不是我爹,我不會去做壞事,相反,我會做一個很好的……很好的人。”
眾人瞪大雙眼,有覺著好笑的,有皺眉發呆的,也有不知所措的。
範小郎閉了閉眼睛,才又昂起頭來,大聲道:“我不是龍,也不是鳳,更不是耗子,我是範小郎,我想當捕快,我會很好,會比你們所有人都有出息!”
眾少年一時都驚呆了,竟不知要說什麼好,只顧怔怔地看著範小郎。
正靜寂中,聽見身後有人笑道:“好,有志氣。”眾人回頭,卻見是霍城,正緩步走了出來。
霍植也已經跑了過來,就站在範小郎跟前兒。
少年們忙後退,又向著霍城行禮。
霍城雙眉微皺,看向眾人,沉聲道:“不管是龍,是鳳,倘若一味以欺辱弱小取樂,那便比鼠輩更不如了。小郎有奮發之心,你們卻因昔日跟他不相干的錯誤而刁難他,你們難道不羞愧麼?”
眾人彼此相看,最終答應了聲:“是,捕頭。”
霍城又道:“都回去好生想想,以後該如何待人行事。若一再這樣下去,道德品行敗壞了,將來指不定作出什麼更丟人之事。今日你們譏諷嘲笑小郎的話,他日,就會有人同樣如此譏諷嘲笑你們。”
眾少年聽了,才都行禮,復怏怏地都去了。
範小郎看看霍植,又看霍城,道:“多謝……多謝霍捕頭。”
霍城一笑,在他肩頭一拍道:“謝什麼?你如何在這兒?”
範小郎道:“我、我娘病了,我去給她抓藥。”
霍城道:“是什麼病,可打緊麼?”
範小郎道:“大夫說是著了涼,只不過三天了還沒好。”說完之後,便向霍城告別,自去藥鋪了。
霍城目送範小郎去了,想了半晌,便對霍城道:“他們家裡如今只靠小郎在衙門裡當差,日子只怕艱難。”
說話間,從懷裡掏摸了會兒,把錢袋子拿出來,掂量了會兒,本想掏出幾枚銅錢,最終卻又放回去,將口兒紮緊,對霍植道:“你偷偷地把這個給範娘子送去。”
良兒小聲道:“爹,那是娘讓你買米的錢。”
霍城摸摸她的頭道:“不打緊,家裡還有。”
霍植想了想,果然接了過來,緊緊攥在手裡,果然好生送去范家,範娘子病中,並不肯收,霍植丟下便跑。
自此之後,霍植跟範小郎便徹底冰釋前嫌,兩人成了好友,因範小郎本有點兒武功底子,霍城便暗中點撥教導他。
到了年底的時候,一名捕快因事回鄉,便有了個空缺,霍城同白清輝稟明之後,便提拔了範小郎上來。
而新年將至之時,可園裡又有一件喜事,原來是露珠兒有了身孕。
眾人上下大喜,林嬤嬤跟曉晴兩個,趕工做了好多件兒小衣裳,林嬤嬤不由想起當年照料雲鬟時候的情形,一時感慨萬分。
想想當年跟著她去鄜州的時候,還只是個三寸高的小娃兒,如今,卻長得這樣“玉樹臨風”——“除了不能跟白知縣比外,堪稱本地第一的美男子。”
這話卻是曉晴在外頭聽了,回來說的。
林嬤嬤起初只當曉晴是瞎說胡話,誰知臘月才過,竟有個人上門來,說了一件林嬤嬤驚訝萬分,卻又啼笑皆非的事兒。
原來……竟是給“謝典史”提親來的。
林嬤嬤起初一頭霧水,迎進廳內後,聽那媒婆花言巧語地把雲鬟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她兀自覺著心裡受用,渾然沒意識到人家是把雲鬟當作男子在誇讚。
只等最後那人說起某某家的千金如何如何貌美,如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年紀又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