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邰韓敏,是你所殺?”
林稟正冷笑看他,
方荏道:“為什麼?好端端地你為何……”
林稟正大笑數聲,道:“你不知道麼?你應該最清楚,是你把他們變成了你的模樣,他們遲早都會變成你一樣的惡魔,如你一般去禍害他人,你難道不清楚?”
方荏臉色灰敗,林稟正笑了笑,看著眼底的匕首,又道:“可知,這是我畢生所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我更後悔,為什麼我沒有早些動手?若早如此,我的痛苦便早也結束了。”
方荏眼中掠過一絲慌亂之色:“好,他們、他們死了也就罷了,為師不會向外人透露此事,你放心……”
林稟正搖頭:“事到如今,你當我還會怕什麼?我如今終於什麼也不怕了,不再怕你,不再怕人,也不再想該如何活下去……因為……我可以親手結束我的痛苦,既然無法抹去有你的記憶,那就抹去你這個人如何?”
林稟正說著,便走到方荏跟前兒,不知他做了什麼,方荏復又厲聲叫了起來,旋即聲音又被堵住。
雲鬟慌忙又閉上雙眼,耳畔聽到方荏低低地厲嚎嘶吼,以及林稟正不緊不慢地,帶笑的說:“是這雙手,這張嘴,還有……這兒……”
彷彿是刀刃戳破了什麼的響聲,方荏嗚嗚痛叫的聲,然後是方荏劇烈掙扎起來,因動的太激烈,整個人帶翻了太師椅,嘩啦一聲跌在地上。
雲鬟不敢睜開眼睛,只嗅到鼻端令人難受的血腥氣,越來越濃。
或許時間並不長,但對雲鬟來說卻極漫長的,緊接著,耳畔忽然一陣寂靜,靜得怪異。
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好似接近,雲鬟毛骨悚然,卻聽是林稟正的聲兒:“你可知、我為何要帶你過來?”
雲鬟微微睜開眸子,發現是他走了過來,雲鬟搖了搖頭,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再定睛,見林稟正臉上沾著幾滴血,她不敢去看方荏如何了,又生怕不留神看見,就只低頭垂眸。
林稟正端詳著她:“你如何不答?”
雲鬟道:“教習……是想讓我看看他的真面目麼?”
林稟正一笑,嘆道:“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雲鬟問:“可是我並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林稟正點點頭:“那日,跟你在豐匯閣前的,是晏王世子趙黼麼?”
雲鬟定睛看他,林稟正微笑道:“他好像……甚是喜歡你。”
雲鬟轉開頭去,並不答話。
林稟正漠漠嘆道:“這個官場,我已經看透了,似方荏這種人,背後牽扯千絲萬縷,又有誰敢動他?就連是刑部的白樘,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束手無策?”
雲鬟聽到這裡,便道:“以白四爺的為人,他絕不會坐視,他一定會有法子。”
林稟正笑道:“你畢竟年紀小,不知道方荏背後的何其難纏,你當這十幾年來他的所作所為會一點兒風聲都不透麼?不過是知道的人都諱莫如深罷了。何況白樘雖然是個能人,卻絕非完人,你未免對他期望太高。”
雲鬟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林稟正又道:“這會兒他們只怕發現你失蹤之事了,且看誰會第一個找來此間,我希望不是衛鐵騎,也不是白樘,而是晏王世子。”
雲鬟見他一再提起趙黼,便問道:“為什麼?”
林稟正笑道:“因為……因為只有他會將此事鬧出來。”
雲鬟仍是不解,林稟正道:“趙黼上京時間雖短,可是名聲卻已經人盡皆知,連皇上都十分縱容他,他又那樣喜歡你,若見你出了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雲鬟再忍不住:“他並不是喜歡我。”
林稟正擰眉:“嗯?”
雲鬟停口,想了一想,方道:“他並非喜歡我,他只是生性惡劣罷了。”
或許是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類似的話,或許是林稟正方才那句觸動了她的心事,雲鬟輕聲又道:“教習方才說,要的是十二年來沒有方荏的記憶,可知對我來說,要的也是沒有‘他’的記憶。”
林稟正一愣,眼中漸漸地透出疑惑之色。
雲鬟定了定神,低頭又道:“林教習……本不該走到這一步,你既然知道他的底細,只把證據遞送刑部,我不信白四爺不會理此事,如今……難道絕意不回頭了麼?”
林稟正淡淡道:“回頭?我早就沒有以後,也沒了退路。”
他望著雲鬟,見女孩子眼神清澈乾淨,雖然身處地獄,神色卻仍是平靜溫和如許,林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