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說什麼呢?”
趙黼卻很懂這意思,不由點頭而笑:“好個小白,真真兒有心,當著面兒就要拉我的人呢。”
趙黼說罷,就看季陶然道:“你何不去看一看?”
季陶然疑惑起身,走到門口,轉身一瞧,卻見迎面白清輝跟那“小廝”走來,楞眼一看,那“小廝”一身冰藍縐紗袍,面白如玉,眉目若畫,又天然一段清冷氣質,跟白清輝站在一塊兒,竟毫不遜色,且隱隱給人有明珠翡翠之感,簡直相映生輝。
乍一看,季陶然竟沒認出來,只有定神再瞧,才失聲道:“妹妹……”
這會兒趙黼走到身後,“噓”了聲道:“別吵嚷出來。”
此刻清輝跟雲鬟走到跟前兒,還來不及行禮,季陶然早忙抓住她:“你如何在世子府?又怎麼是這身兒打扮……”
上下打量,兀自如在夢中。
趙黼把他拉了一把,季陶然不肯撒手,把雲鬟也拽進書房。雲鬟才道:“表哥只問世子就知道了。”
季陶然驚疑不定,聞言果然看趙黼:“世子?”
趙黼對雲鬟笑道:“六爺有客來了,怎麼也沒人奉茶過來?何其失禮,小鳳子你去瞧瞧。”
這自然是要把她支開,雲鬟看他一眼,轉身走出書房,季陶然追了一步,無奈停在門口。
此刻清輝也走過來,見雲鬟已去了,便問道:“總不會,崔姑娘跟西城那血案有關吧?”
趙黼也已斂了笑,回身緩緩坐了,依稀有些出神。
季陶然聽了清輝這一句,更是受驚匪淺:“這話怎麼說?”因清輝看著趙黼,他便忙上前拉住:“世子?你倒是說話呢?”
趙黼緩緩吁了口氣,道:“你們既然知道了我那夜去刑部,又來找我,都並不是外人……”
季陶然跟清輝對視一眼,趙黼道:“白侍郎的確告訴了我一些內情,只是不許我透露給其他任何人,若訊息走漏的話,只怕先要害死……”趙黼並未說出來,只涼涼地看著窗外。
季陶然似信非信:“你是說……妹妹……”雖然驚心,卻也因太過驚心,竟不敢出口。
清輝道:“世子放心,在這裡的,都是想崔姑娘好的,你若信得過我們,就把內情說給我們,大家彼此參詳,未必不得主意。”
季陶然也急催促:“六爺快說。”
趙黼定了定神,就把白樘跟他描述的情形一一同兩人說了,雖然楊主事夫婦遇害的詳細他已經儘量簡略,卻難擴音到,又說及兇手留在屍首上的血字,瞬間書房內也似冷颼颼的,窗外蟬唱聲都弱了許多。
季陶然滿心駭然,已經說不出話來。白清輝面色微白,神色卻仍鎮定。
半晌,清輝先道:“這事古怪,鴛鴦殺既然已被處以極刑,監斬的又是我父親,自然再無差錯,那哪裡又跑出一個鴛鴦殺來?”
趙黼道:“這件事更棘手之處在於,只怕楊主事不過是個開端。”
清輝凝眸看他:“若真是按照‘鴛鴦殺’的作風,自然不會就此罷手,且從兇手犯案現場看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留下的字,也似是有意挑釁。”
趙黼點頭:“白侍郎也是如此說。”
季陶然道:“是……向誰挑釁?”
趙黼不答反問:“誰當年擒住的鴛鴦殺?”
季陶然脫口道:“自然是白叔叔!”猛然間又想到那個血字,頓時打了個激靈,“難道……”
清輝皺眉:“是父親將那兇頑擒下的沒錯,可是指引父親找到那兇頑的,卻是……”都是官宦子弟,對這些昔日異聞自然並不陌生。
季陶然驀地站起身來,聽趙黼說了那賊的兇殘手段,又知道那賊是針對雲鬟而來,叫他如何不驚心?一時竟心急火燎,無法安然。
清輝卻看著趙黼:“故而……崔侯府才傳了訊息,說崔姑娘去了家廟?實際是世子接來府中保護?此事莫非侯爺也知道?”
季陶然回頭又看趙黼,聽趙黼道:“此事我同侯爺商議過。”
季陶然聽了,稍微鬆了口氣,後退一步,緩緩落座,忽然又問:“既然如此,為何竟不告訴妹妹知道?”
這卻也是白清輝不解的,兩人都看趙黼,卻見他眸色沉黯,半晌才又笑說:“你聽了都發抖呢,你覺著該告訴她麼?這種事兒,咱們私底下解決了就是了,做什麼還要讓她跟著擔驚受怕的?”
季陶然張了張口:“可……”雖覺著這並非最好法子,但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清輝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