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有一句便跳了出來——“不是故意偷懶,以為不能來……”
如此耳熟。
與此同時,耳畔又響起另一個不同的聲音,粗聲粗氣喝道:“明明是偷懶!”
雲鬟搖了搖頭,心底千萬種場景陡然旋轉,昨日在驃騎將軍府的種種,隨後跟趙黼的種種……卻皆都不是。
復又倒回,那一夜同白清輝的種種……忽然間心又似河水漫過沙灘,絲絲地難受起來,忙壓下不想此節。
再定神之時,眼前場景變幻,竟是身在驛館之中,在她面前,是四五美姬,翩然起舞。
兩側閃開之時,睿親王正舉杯勸飲。
她的目光轉動,卻見“自己”正在悄然對清輝道:“不可貪杯。”
睿親王調笑數句,清輝舉手吃茶。
本能地有所預感,就是在這時了。
雲鬟回頭,果然見許驛官正進門,從她身旁走過,同在座眾人寒暄數句後,睿親王座下的那個遼人起身斥責——“那日我們遇襲回來……如何沒放冰塊?”
許驛官忙道:“委實是一時忘了,多半以為殿下那日會在醉紅樓歇息半日,故而不曾預備……”
遼人道:“明明偷懶!”
至此,萬般皆收,已得欲得。
雲鬟驀地回身,正那書吏捧了公文前來,兩下竟相撞在一塊兒,文書散落地上。
書吏嚇了一跳,雲鬟顧不得,只道:“我回頭再來看。”拔腿往前,飛快而去。
室內,白樘正慢慢地將有關遼將被殺一案的卷宗緩緩合上,忽地聽到門口有人道:“尚書!”
卻見是雲鬟去而復返,似趕的甚急,有些微微氣喘。
白樘道:“怎麼?”
雲鬟進門,深吸一口氣,道:“季行驗曾說,親王馬車內的火藥,是特製、不需要人手點燃的……”
白樘道:“不錯。”
雲鬟道:“那日蘭劍湖畔,睿親王曾抱怨,說定了醉紅樓的座兒,要午時一刻準時到的。”
白樘挑眉,心念急轉,手有些握緊:“你莫非是說,有人便想在睿親王前往醉紅樓的這時候,利用這自燃的火藥謀害親王?”
雲鬟點頭:“方才尚書問我,前兒在驛館赴宴有沒有發現異狀,方才我在回去的時候,無意中……想起一件事。”
白樘見她臉上微紅,便道:“不必著急,慢慢說。”
雲鬟來時,心底便又將種種過了一遍,微微定神,稟道:“當時許驛官來見眾人,睿親王身邊有一位叫做蕭擼的侍官抱怨說,那日遇襲回來,驛館中的人竟粗心大意,不曾在親王房中準備冰塊,且當時睿親王一件兒不離身的玉寶鐲也不見了,當時是清輝、是白少丞問起遇襲那日是哪一日,果然是蘭劍湖馬車炸裂之時。”
白樘道:“然後呢?”
雲鬟道:“許驛官回答,他們以為是睿親王會歇在醉紅樓中,故而疏忽了不曾備冰……”
白樘道:“這或許也是有的。又有何異狀?”
雲鬟道:“原本我也並不覺有何異樣,只是方才我回房之時,發現桌上並無任何公文,傳人來問,才知道原來因知道季行驗尋我不到,書吏以為我今日不會來做公,所以沒有遞送公文。——書吏錯‘知道’我不會來,才沒有準備公文。那麼……”
白樘何其敏銳,即刻道:“你是說……當時驛館內負責備冰的人,或許並不只是以為睿親王會在醉紅樓裡歇息,而是……事先知道了睿親王會死,所以才不曾備冰?”
雲鬟點頭:“正是如此,所以,也敢大膽地偷走那玉寶鐲,只因為此人知道睿親王會死在馬車之中,所以就算寶物丟失,遼人自然也不知情、也無法追究。”
第427章
遼人來議和,這是何等重大之事,禮部,鴻臚寺,驛館各處都嚴陣以待。
因睿親王初來京中,且又怕熱,館內眾人每日都要按部就班、在他房中新增冰塊去暑降溫,周到謹慎,又怎會存在一日疏忽憊懶之說?
再加上那玉寶鐲丟失的時機如此巧合。
一切有解。
雲鬟說罷,白樘凝視她半晌,忽地說道:“此事你不可對其他人說知,可記住了?”
雲鬟有些意外,卻仍答了一聲“是”,又問:“尚書打算如何行事?若非耶律齊的話,那睿親王豈非仍有危險?是了,那毒死耶律齊的,是不是就是真兇?畢竟也是在驛館內中毒……”
白樘道:“誰說是在驛館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