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後,忙進來檢視,敷藥用針,忙了整整半宿,不敢閤眼。
次日雖好了些,陳太醫卻再不肯放她出府,好歹又調養了一日。
雲鬟因心底記掛著柯憲的生死,便想加快行事,趁著季陶然來探望之時,把心中所想之事告訴他,請他轉告白樘,一切由白樘定奪。
季陶然來尋雲鬟的時候,卻見她正拿著那支怪模怪樣的觱篥,有些出神似的。
這一日的下午,雲鬟自刑部出來,旁邊卻是巽風跟隨著。
兩人各自騎馬,且行且說。
巽風問道:“你的傷可怎麼樣了?本來該多歇息幾日才是,何必急著來呢。”
雲鬟道:“不妨事,已經好了大半了。”
巽風道:“這兩日我看季行驗都愁眉不展,問起來才知道你傷的果然不輕。”
巽風說到這裡,沉默了會兒,便問:“那日清早,陪著四爺離開之時,我曾回頭看了一眼,倒好象看見了世子……真的是他對麼?”
雲鬟不願再相瞞著,便道:“是。”
巽風皺皺眉:“果然是他所為?我就知道。”
雲鬟道:“他不是成心的,鞭子打碎了石鼓,擦傷了。”
巽風哼道:“無緣無故做什麼要打碎石鼓?必然又是因為看見四爺跟我,所以才鬧性子?這般脾氣,從來都改不了。”
雲鬟只轉頭檢視周遭,巽風又想到一事,便問道:“是了,他如何那樣早去你府上?總不會也是聽聞了風聲呢?”
雲鬟道:“並不是。只不過因為遭遇了饕餮的事兒,折損了世子送我的一位侍衛哥哥,世子本要再送我一個,我怕又連累無辜,不想要,大概他便親自來了。”
那日,便果然是如雲鬟所說,趙黼因她不要別的侍衛,正中下懷,便想從此便負責送她上下來回就是了。
那天早上,也早早兒地起身,煥然一新、興興頭頭地前來尋人,誰知道……竟偏偏見了那一場。
天崩地裂,真如把一個火藥包給點燃了般。
說話間,已經出了刑部這條街,巽風指著前方道:“再過前頭那十字路,就是第一次那饕餮出沒之地了。”
雲鬟道:“我記得。”
先前他們眾人在刑部之中,便把京內的地理圖拿了出來,將饕餮幾次出現的地點一一標了出來,從最初的“五寺案”到昨日最新出現的那次,饕餮出現的地方雖然不定,然而……
根據這多日來的搜問查詢,依稀也能標出其他幾處饕餮出現的地方路線。
唯一追的最遠而確切的一次,是那回饕餮被趙黼所傷,眾人壯著膽子追蹤,卻發現饕餮消失在皇城左近。
當時白樘道:“這饕餮顯是被人所控,且每次出動,都有其目標之人。”
比如最初的五寺之中的幾位大人,比如趙黼上京之後的陡然遇襲,再往後,卻是向著崔雲鬟而去。
眾人分析到這裡,白樘琢磨道:“饕餮起初吞噬五寺之人,我倒是明白其意為何,當時畢竟世子在南邊兒交戰,若是有心人想趁亂散播謠言,是有的。至於後來上京之後遇襲,也可以得到解釋,畢竟放出饕餮之人對世子仇恨入骨,想要用饕餮對付他,也是有的。可是……前日這一次,卻是叫人費解了。”
雲鬟知道說的是自己,也想不通,便道:“前日這次,此獸好像是衝著我去的,卻不知為何。”
巽風看她一眼,心中有個揣測,卻不便出口。
白樘卻道:“你如何確定是衝著你的?”
雲鬟道:“我、我是自它的眼神裡看出來的……”
說了這句,略覺有些難以說服,便道:“另外,我當時跟柯憲一起落地,它撇下柯憲,卻衝著我過來。它……好像更想殺我。”
白樘這才頷首,道:“這饕餮先前出現的兩次,一為生事、另便於除去世子,第二次索性直接對上世子了,只這次忽然轉而向你,倒是不知如何,既然如此,就姑且用你的法子,引蛇出洞試一試。”
眾人又細細分析了地理圖,發現饕餮出現的地點,雖然看似雜亂無章,縱橫交錯,可綜看起來,卻果然都是圍繞著皇城,幾乎是以皇城為中心行事的,且被人發現曾留蹤過的街道,也都是通往皇城的方向。
因此事非同小可,只白樘,巽風,季陶然跟雲鬟四個知道,更嚴謹洩露。
此刻,巽風便陪著雲鬟,在玄武大道上而行,此刻日影昏黃,且喜並沒什麼風。
巽風便道:“你如何竟想出這樣古怪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