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放聲大哭起來。
隋氏氣的半死,先過去狠狠扇了她兩巴掌,然後要衝過去攔人。
“老不死的,青天白日的,你隨隨便便闖到我家來,必然是做賊的,當心我喊人吶!”
“我還怕你不喊哩,”朱嫂子冷笑道,又使勁踹門,“胭脂?你在裡頭吧?!”
胭脂在裡頭淚流滿面,想喊卻喊不出聲來,急的渾身發抖。
聽說那財主家今兒夜裡就要來人了,若是朱嫂子走了,她就再也沒有別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胭脂腦袋裡便嗡嗡作響,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叫她從腹腔深處哭著喊了出來,“救我,她要把我賣了!”
聽著裡頭這嘶啞的一聲,朱嫂子、隋氏,還有後頭趕過來的大牛二牛俱都渾身一震。
到底是朱嫂子有年紀,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智慧,率先回過神來,先朝長子吼了一句,“大牛!大牛!你快進城去告訴她兄弟虎子,這天殺的後孃要賣人了!”
大牛一聽,真是怒火沖天目眥欲裂,額頭上暴漲青筋,手上捏了砂鍋大的拳頭,恨不得當場把這蛇蠍心腸的刁婦錘死,然後趕緊將心上人救出來。
朱嫂子畢竟知道輕重,衝過去錘了他一把,死命推著往外走,“快快快,騎上咱家的騾子,趕緊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她當然明白大牛的意思,可同時卻有許多現實的問題不得不考慮。
說到底這都是別人家的事,如今他們手裡沒有證據,哪怕告到縣太爺跟前去,那隋氏說一句管教女兒,也未必能怎麼著。若是他們貿然插手,恐怕就非得做親家了!如此一來,除非搬家,否則兩家到死都斷不了瓜葛,真是永無寧日。
可若只是通風報信就不同了,左不過是多一句嘴,回頭就說以為出了人命,兩手一攤什麼不知道。救人的是自家兄弟,與他們何干?
青山鎮碼頭。
徐峰指揮眾人把貨物裝船,又格外多檢查幾遍縣太爺委託的鏢,再三確定無誤之後才交由趙恆親手封艙。
“大當家的,虎子呢?”
趙恆抬了抬下巴,“還在等江姑娘。”
徐峰對著碼頭上使勁伸著脖子看的小子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呢,頭一回出遠門,想來也是捨不得。”
趙恆嗯了聲,倒覺得有些蹊蹺。
他同胭脂見過兩回,也說過話,知道那姑娘是個穩妥的,凡事不愛麻煩人,既然說好了今兒來送行,就必然會提早啟程,只有早到的,沒有遲來的道理。即便有什麼意外無法前來,也必然會打發人說一聲。
可眼下距離約好的啟程時間只剩兩刻鐘,竟然還沒有影兒,實在不尋常。
他想了下,剛要說話,就見外頭衝進來一頭騾子,上面的人扯著嗓子朝胭虎大喊,“虎子……”
大牛三言兩語把話說完,胭虎、趙恆和徐峰齊齊變色。
好一個歹毒的後孃!
胭虎又急又氣,額頭上青筋暴起,當下對趙恆抱拳道:“對不住了大哥,我且得去救我姐姐!回頭再去找你們。”
說完拔腳就走。
“慢著!”趙恆一把扯住他,對徐峰沉聲道,“去牽兩匹快馬來,你在此地守著,派兩個人去城門口準備接應,船隊延後兩個時辰出發。”
徐峰猛一抱拳,“得令!大當家的小心!”
“大哥?!”胭虎紅著眼眶道。
“已經打草驚蛇,你那後孃未必沒有後招,”趙恆道,“我與你同去,也有個照應。”
他是知道婦人一旦狠毒起來有多麼可怕的,胭虎這小子畢竟心思單純,萬一給人算計了,那姐弟倆可真就給人一鍋端,到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如何是好?
兩個心急如焚的人快馬當先,似乎轉眼功夫就到了小蓮村。
胭虎帶趙恆直奔自家,大老遠就聽見院子裡哎哎呀呀鬧成一團。
原來是那隋氏眼見奸計要敗露,索性撕破臉,當即抱著肚子躺下,只堵在門口叫疼,又說朱嫂子欺負她們男人不在家,如今動了胎氣,要一屍兩命。
朱嫂子氣的半死,卻也著實掣肘,跟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一群人立在原地,進退兩難。
“你這賤/人!”雙目通紅的胭虎直接從還在賓士的馬上跳起來,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殺人。
趙恆連忙拉住他,“兄弟,救人要緊。”
那女子身懷有孕,即便按照律法也是有所顧忌的,若是衝動起來真鬧出什麼人命官司,這個小兄弟便要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