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想夫人這次來,是又像上回似的住幾天呢,還是常住府上了呢?
若是常住,恐怕府裡要變天了。
等到看到夫人小姐帶來的一箱箱行禮,她們就知道夫人是要常住長興伯府了。
有的人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當家主母都回來了,太夫人房裡的幾個管事還能拿捏這內院嗎?有太夫人撐腰,那幾個可是貪了不少好處。
顧氏和阿福就看到站在垂花門下的僕婦丫鬟們涇渭分明地站成了兩排。
“夫人回來了,太夫人聽說您回來唸了一早上呢,說伯爺也不早說,她好派人去接您。”站在右邊第一個的,看起來約莫十八、九歲的美貌丫鬟最先迎上來請安。
她自稱柳芸,是太夫人房中的大丫鬟 。一身穿戴也比別個不同,身上是粉紅妝花緞的比甲,白色縐紗裙子,紮緊緊的繡花腰帶,系得腰肢纖細如柳,頭上戴著幾枚嵌寶赤金草蟲簪,袖子一動,露出一串帶著潔白手腕上的細細金絲鐲子。這般打扮竟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秀麗,根本不像個伺候人的丫鬟。
柳芸說著眼睛飄向了蘇治嘉,哪像伯爺一雙眼睛就像粘在了夫人身上一樣,根本就沒有聽她說什麼。柳芸暗暗咬牙,她雖沒有夫人貌美,但她比夫人年輕呀,為何伯爺不能看到她?
“太夫人真是操心了,”顧氏冷淡一笑,又有點吃醋,蘇治嘉都是糟老頭子了,還有丫鬟往他身上撲呢。
這時站在左邊的梳著婦人髮髻的中年婦人才是落後一步來問好。
顧氏上回來的時候就認了個臉熟,知道這個是管著萱草堂的趙媽媽,笑道:“趙媽媽辛苦了。”
上次夫人回來就冷冰冰的,沒想到這回能得到夫人一聲好,趙媽媽受寵若驚地低頭,“夫人言重了,不敢稱辛苦。”
趙媽媽又恭敬地給阿福請了安。看見小姐,趙媽媽只略有些疑惑小姐比上回來圓潤了些,至於相貌上的略微不同,趙媽媽只以為是妝容的原因,並沒有多想。
阿福本來還有些擔心被人看出來不同,但看大家都神色自如的樣子,她就安心了,落落大方地受了禮。
柳芸知道太夫人厭惡小姐,沒有像趙媽媽一樣獻殷勤,插話道,“夫人,太夫人已經久等了。”
然顧氏不為所動,無視了柳芸,徑直在趙媽媽的引路下回了萱草堂。
受了一頓冷落,柳芸氣呼呼地回了榮禧堂,決定給夫人上一上眼藥。進了太夫人的屋子,就低頭告罪。
沒看到顧氏來給她請安,太夫人的臉色就已經很不好看了,又聽柳芸說:“奴婢無能,夫人已經回了萱草堂。”
宋媽媽在給太夫人剝葡萄皮,聞言擔心地看了太夫人一眼。
太夫人果然又生氣,拍著腿怒罵,“這個狐媚子又是來氣我的!”
宋媽媽知道接下來太夫人罵的話會不好聽,忙讓丫鬟們出去了,就聽太夫人騷蹄子、小娘養的什麼汙言穢語罵了一通。結果把自己氣得直叫胸口疼。
“太夫人消消氣,”宋媽媽給太夫人捋著胸口順氣,溫言道,“夫人今日剛回府,等明日安頓了就會來給您請安的。”
夫人回來了,宋媽媽有些擔心夫人會收回內院的管家權。伯爺不管事,但是內院的開銷用度,宋媽媽等人就吃得滿肚子肥油,自是捨不得吐出來的。就想著從太夫人著手,壓著夫人不讓她管家。
聽宋媽媽這麼說,太夫人又遷怒起宋媽媽來,“若不是你出的主意,何至於我丟這麼大個人。”
“太夫人恕罪,老奴也是為了太夫人著想啊,”宋媽媽溫順地跪下了,說著聲淚俱下,“伯爺心繫著夫人,若是太夫人與夫人有個什麼爭端,為難的還是伯爺。”
宋媽媽知道太夫人這些年跟伯爺慪氣,但最掛念的還是兒子。
果然太夫人還是生氣,卻有些軟了,“我這造的是什麼孽,怎麼生了個逆子來氣我!”她明明是為了兒子好,若不是她扔了那個破門的災星,兒子能這麼順暢地當上了伯爺?他還不知道感激她!
現在好了,狐媚子回來了,災星也回來了,兒子也該軟和了罷?太夫人覺得母子沒有隔夜仇,兒子也該回心轉意了。
她聽著宋媽媽的勸,放下身段給顧氏送去了一盒珠玉。安心等著顧氏來給她請安。
顧氏看到那個盒子成色普通,還沒有打磨過的珠玉氣笑了,這到底是誰埋汰呢。
蘇治嘉看著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聽顧氏毫不客氣地讓人原路返回了,蘇治嘉一臉的汗,連聲道:“莫生氣,莫生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