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了。
陸縝這時正在低頭批紅,四寶邊磨墨邊賤兮兮地糾結,和督主下棋她每次都給虐的死去活來的,但是督主要是不找她下棋吧,她又有種失業的危機感。
他堪堪落下最後一筆,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四寶這才反應過來,懸著手腕專注地磨墨,他用狼毫筆飽蘸了,寫出來的字濃淡適宜:“不錯。”
四寶立刻道:“主要是您的字好!”
陸縝眼睛有些乏了,冷不丁瞧她一眼,覺得甚是養眼,他似笑非笑:“中午你也在司禮監逛過了,覺著如何?”
四寶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是做什麼,怔了下才斟酌著道:“回督主的話,司禮監是十二監之首,我們內官監如何能比的?別的不說,就這吃食上都差了不少。”
‘我們’兩個字就讓陸縝心裡泛起淡淡不悅,想了想又覺著自己無聊,十二監不管怎麼說都是歸他管,司禮監和內官監分工不同,更沒什麼好比的,他都說不上來這較的是哪門子的勁。
他一哂:“你倒是會說話。”
她就在一邊安安靜靜地伺候筆墨了,目光冷不丁落到一處攤開的賬目上,一眼就發現了兩三處錯漏,她張了張嘴,想到這是在司禮監,又果斷閉上了。
陸縝顯然覺察到了,測眼問道:“怎麼?”
四寶心裡掙扎了一下,老實道:“方才不留神看了眼賬本,有幾處算錯的。”
他哦了聲:“哪裡?”
心算可是小學課程,四寶頗有自信地把幾處算錯的地方指出來,他低頭看了眼,果不其然,他又伸手翻了翻,是司設監的賬本。
其實這也不能怪司設監的人,能進宮做太監的,大半都是窮苦人家,這樣的人家,也不可能教的起孩子認字算術,大多數人還是在宮裡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學的,要求人家一點不錯太勉強。
他起了些興味:“你會算術?”
四寶本來想挺胸,又不大敢在他面前嘚瑟,胸脯癟了下去,謙虛道:“會一點,有時候幫我乾爹對對賬,時候久了也就越練越熟了。”
他道:“難怪內官監的賬本甚少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