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副偏偏君子之相,聲音清冷的讓他伸手。一切如常,皇帝卻將這股恐慌留在心底,嵌進了魂裡。
首位之上,皇帝穿一身明黃龍袍,面色紅潤,唇色微白,雙目也有些渾濁。雖都說皇帝身子已好轉,但蘇錦蘿怎麼瞧,都覺得這皇帝……怕是大限之期不遠了。
“什麼時辰了?”皇帝話罷,朝皇后看一眼。
今日皇后穿鳳袍,裡三層外三層的穿的十分規矩,髻上戴九尾鳳鈿,兩邊流蘇垂肩。面上雖上了胭脂水粉,但明顯氣色不佳。
“近戌時了。”話罷,皇后吶吶起身,卻被皇帝呵止道:“賢妃隨朕去就罷了。”
秋至禾熟,中秋月圓之時,天子需以白服白絻,摚�駬K,帶錫監,以完成祀於。
著服穿戴之事,一向由皇后準備,今次皇帝卻喚了蘇珍懷陪同,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皇后的面色十分難看,她重新端坐下來,眼睜睜的看著蘇珍懷扶著皇帝,嫋嫋而去。
攥著繡帕,皇后下意識往陸迢曄那處看一眼,見人正輕嘬著白玉杯中酒,連個眼神都未望過來。
皇后心中有些淒涼。她想起那時,陸迢曄落難,她以一副施恩之態前去白梨殿,說出那番話,作壁上觀,如今得此結局,就似陸迢曄刻意為之。
那人彷彿在說:你想要的東西,我隨時都能給你,可若我不想給了,我隨時都能收回去。
陸迢曄能輕而易舉的給她皇帝的寵愛,又能風輕雲淡的收回去……想到這裡,皇后心驚異常,她霍然抬眸,又往陸迢曄那處看去。
皇家之內,誰人心思單純。風光霽月如靜南王,原是如此心機深沉之人。偏偏世人都看不透。
皇后自嘲一笑,垂眸,看向自己已顯老態的一雙手。她的太子已長成,皇帝時日無多,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必須要儘快掃除眼前的障礙。而陸迢曄,無異於是那柄利劍,只是這劍太利,兩頭尖刃,傷人傷已。
用的好,成功之日可待。用的不好,死無葬身之地的人,便是她。
皇帝一去,在座男子皆要出席,去參加祭祀。待祭祀回來,才開家宴。
蘇錦蘿看陸迢曄吃完幾杯酒水,攏袖隨眾人一道出去。太極宮內,獨留女眷。
殿外設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