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勁瘦的胳膊從身後伸出來,箍住蘇錦蘿的腰,另一隻手從她耳側伸出,一把抓住那柄即將砸到蘇錦蘿門面的小斧子。
蘇錦蘿被撞得有些懵,她靠在陸迢曄懷裡,大口吸著那股子溼潤的冷梅香,眼前是那柄黑黝黝的小斧子。
太兇險了,如果她身後的人晚來一步,就只能看到她被砸成爛西瓜一樣的腦袋了。
“蠢。”男人輕啟薄唇,順手拿過那柄小斧子,往前一擲。
竹子被攔腰砍斷,斧子受力,插在地上,微微搖晃。
“哇……”蘇錦蘿不禁張大了小嘴。
“行了,扛回去吧。”陸迢曄抬手,拍了拍蘇錦蘿的小細胳膊。
蘇錦蘿仰頭,對上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白嫩小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驚恐,都帶上了幾分尖銳,“我?”
“難不成還是我?”男人雙手環胸靠在身後的竹子上,穿一件靛青色長袍,長身玉立,濯濯如華,似與身後那片瀟瀟秋竹融為一體。
揉碎的陽光從細長竹葉的縫隙內傾灑而下,被秋風吹散。風搖翠竹,片片斑駁落到男人臉上、身上,更襯得整個人光風霽月。
好吧,你長的好看,說什麼都對。
蘇錦蘿噘嘴,挽起寬袖,露出一雙白嫩嫩的藕臂,彎腰把地上的竹子往肩上一扛,然後站起來……沒站起來。
憋得小臉通紅的蘇錦蘿聽到頭頂傳來嘲笑聲,她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肩上的竹子往前一擲。
陸迢曄單腳一縮,完美躲過。
“王妃覺得,到底是誰更弱些?”男人俯身,把臉湊到蘇錦蘿面前。
蘇錦蘿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小肚雞腸的厲害,竟還想著方才的事呢!真是太惡劣了!
見蘇錦蘿那副氣呼呼的小模樣,男人笑的暢快。他邁步向前,拔起那柄小斧子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直接將竹子破開,行雲流水般的將其削成薄片。
竹屑飛舞,男人揚著大袖,手中斧子翻轉。明明身上是件如此累贅的寬袍,卻完全不影響他發揮。
積水空明,蒼蒼竹林。因著有了面前的人,只覺滿目青竹,已變瓊枝碧峰。青靄無塵,楚竹聲聲,眾人如醉玉瀣。
蘇錦蘿看的目瞪口呆。
“行了。”男人扔下手裡的斧子,翩然而立於薄竹前,點了點雪雁和玉珠兒。“帶回去吧。”
“我來,我來。”蘇錦蘿伸著小手十分起勁。
陸迢曄揚袖,一把提住人的後領子就往前頭去。
雪雁和玉珠兒慌忙上前整理薄竹,剛剛觸手就被上頭的刺扎的厲害。
兩人相視看一眼,再看一眼前頭纏著陸迢曄的蘇錦蘿,心中頓悟。怪不得肯讓王妃搬竹子,不讓王妃搬薄竹,就王妃那身細皮嫩肉,削開後薄竹上的刺,可不夠人扎的。
第79章
做好了風箏; 不能出府玩,蘇錦蘿只能尋到後山一塊空地; 顛顛的奔了上去。
正值金秋; 瓜果藏實,丹桂飄香。
後山上草木豐盈,一眼望去,果實累累。
蘇錦蘿拎著手裡的風箏,仰頭看一眼面前的桂花樹。花冠黃白; 花香四溢。她撫了撫自己垂順在肩頭的一縷碎髮; 暗咽口水。
這裡的桂花生的這麼好,可以摘下來做桂花頭油; 做桂花糕,還可以做成桂花餡的小月餅。
“不是說要來玩風箏的?”陸迢曄換過一件雲錦緞袍; 手持摺扇,慢條斯理的踢開腳下碎石走過來。
蘇錦蘿踮腳伸手,摘了一支桂花,遞給陸迢曄道:“這裡的桂花長勢真好。咱們摘些回去做桂花頭油吧?”
“桂花頭油?”接過那支桂花; 陸迢曄不著痕跡的微眯起眼,捏著根莖,眸色不明。“做完了之後呢?”
“給大哥和爹孃送些過去。還有瑤姐姐她們。”
李飛瑤與李夫人尚住在皇城。這些時日發生了這麼多事; 蘇錦蘿都沒顧得上去瞧瞧她們。聽說自個兒出事時,瑤姐姐曾上門來拜訪過; 雖沒見著她; 但好在明遠是個明事理; 恭恭敬敬說了些話,親自將人送走了。
陸迢曄抬手,將那支桂花插到蘇錦蘿的髮髻上,擺正位置道:“那我的份呢?”
蘇錦蘿一歪頭,突然湊上前去,藕臂攀住男人的脖子,細細圈緊。纖細身子斜斜靠在男人懷裡,壓著小嗓子道:“我更喜歡,你原先的味道。”
那股子冷梅香,於上輩子的蘇錦蘿來說,是噩夢。但於這輩子的蘇錦蘿來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