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淡桂花香,停留片刻後,被冷梅香所覆蓋。
走至蘇錦蘿身後,陸迢曄伸手觸了觸她一頭青絲軟發,然後挑一綹搭在指尖,輕捻,俯身下去道:“真香。”
蘇錦蘿偏頭,抽開陸迢曄的手,重新取出一瓶桂花頭油遞給他道:“喏,你去幫我將這瓶桂花頭油給皇上。”
陸迢曄伸手接過,攏進暗袖內。
蘇錦蘿順手將那把綠檀木的小梳子遞給他,仰起小腦袋,笑眯眯的道:“雪雁不在,你替我梳個髮髻。”
陸迢曄聽罷,饒有興致的親自去搬了一張實木圓凳過來,撩袍坐上去,捋起蘇錦蘿的長髮道:“想要什麼髮髻?”
“唔……”蘇錦蘿歪著小腦袋想了半日,道:“想要梳挑心髻。”
“如何梳?”轉了轉手裡的那把綠檀木小梳子,陸迢曄撐著下顎靠在梳妝檯上,呼吸之際滿是濃厚的桂花頭油味。
“你居然不會?”蘇錦蘿驚奇的瞪大一雙眼,捂著小嘴竊喜道:“我當你什麼都會呢。”
陸迢曄叩了叩梳妝檯面,道:“我早說過,我是人,不是神仙。”
蘇錦蘿喜滋滋的盯著人笑了片刻,然後輕咳一聲,挺了挺小胸膛,道:“你聽好了,我只教你一遍。”
陸迢曄挑了挑眉,“洗耳恭聽。”
“挑心髻呢,就是將頭髻梳成扁圓形狀,然後在髮髻頂部,飾上花朵狀的寶石首飾。吶,就像是這種首飾。”隨手拿了一支寶石纏頂的蝴蝶簪遞給陸迢曄,蘇錦蘿側了側身子,乖巧坐好。
“可以開始梳了。你力小一些,別弄疼我了。”
陸迢曄但笑不語,執起那把綠檀木小梳子,落到那頭長髮上。長髮順滑異常,只一梳,便能從頭梳到尾。
“哎呀,你輕點……”蘇錦蘿還嫌陸迢曄笨手笨腳的拽疼了她。
“別叫喚。”蘇錦蘿那沙沙的軟綿小聲音,勾著尾音,婉轉千承,直喚的人一機靈。
本來男人剛起,這會子只覺心頭燒的厲害,專往一個地兒鑽,手下一重,小姑娘又紅著眼兒哀哀的叫喚上,真是火上澆油。
“閉嘴。”威脅的拽了拽手裡那縷長髮。陸迢曄站起身,寬袍落下,雙眸深諳。
“唔……”感覺到身後的架勢,蘇錦蘿立時伸出小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猛搖頭。如果她沒有感覺錯的話,方才,方才那滑在她腰上的……
臭流氓!
見人終於安靜下來,陸迢曄一邊慢條斯理的說話,一邊用指尖繞著那髮尾,心情極好的轉圈。
戶牖處,端了午膳過來的雪雁聽到裡頭的動靜,趕緊往後退幾步,到廊下靜站。
昨晚上明明鬧得厲害,直到今晨早間方歇,不然也不會睡到這會子。不過怎麼才一會子的功夫,又鬧上了?也不知王妃那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
正擔憂著,雪雁突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響。
“雁兒。”明遠跨過垂花門,進到甬道,手裡拿著個東西,神秘兮兮的疾奔到雪雁身邊。
“噓。”雪雁一把捂住明遠的嘴,往裡頭使了一個眼色。
明遠立時明白,點頭,將手裡握著的東西遞給雪雁。竟是一支金步搖。
“你哪來的?”雪雁大驚。
這支金步搖以黃金屈曲成飛雁狀,上綴珠玉,六朝而下,伏成花枝,做工精細異常。底下刻著宮印,一看就是宮裡頭的東西,價值不菲。雪雁只是一個丫鬟,丫鬟哪裡有戴金步搖的。
“陛下賞的。”明遠湊過去,貼著雪雁的耳畔低聲道:“方才你不是讓我端解酒湯去嘛,陛下身邊的瑞福就給了我這個。”
雪雁蹙眉,心裡不踏實,道:“瑞福好歹也是堂堂太監總管,怎麼隨身帶這麼一支金步搖?”
“雁兒,這你就不明白了吧。”明遠拉著人坐到美人靠上,握著那隻小手摸了又摸。
雪雁瞪他一眼,猛地一下抽手朝他手背打去。
“哎呦。”明遠低叫一聲,委屈道:“咱們這都成親了,你怎麼連摸都不讓我摸一下。”
明遠大小也算半個主子,外頭威風凜凜的,卻被自家媳婦訓成這樣。若是被其他人看到這副模樣,指不定要笑掉大牙。
雪雁又瞪一眼,去揉自己發紅的手。
“來,我看看,拍疼沒有。”明遠一臉心疼的又要去抓雪雁的手。
“快說。”雪雁根本就不吃這套。
“好嘛。”明遠委屈的摸著自己被打紅的手背,吶吶道:“雁兒你想呀,送禮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