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衣僕人出來,將郭禹迎入中庭。郭禹坐下來久,梁媌就走了出來。兩人說了一些客氣話,梁媌問了一些郭禹的近況,郭禹再三致謝,又奉上一份厚禮。
看到那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梁媌連忙說道:“郭君,你太客氣了。你資助我兒西行,梁家便欠你一份人情,幫忙也是應該的,如何當得如此重禮。你剛剛安家落戶,需要打點的地方很多,還是先留著自己用吧。”
郭禹笑道:“多謝夫人關心。不過,有鄭大人關照,我已經安置妥當了,不僅省了時間,還少花了不少錢。茂陵是個好地方啊,有錢人多,生意好做,我也是賺了一筆。這些東西不值什麼,略表心意罷了。”
梁媌再三推辭,郭禹只是不肯收回。梁媌只得收了。她也知道。最近茂陵遷來了不少有錢人,都是各郡的大戶豪強。這些人家貲不菲,正是郭禹那些貨物的最佳客戶,又趕上新年。郭禹說賺了一筆也是完全可能的。既然如此,梁家做為中間人,收一點酬勞也是應該的。
兩人又說了一陣閒話,郭禹問起西域的訊息,梁媌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梁嘯已經去了半年多。音訊全無。梁家的日子越來越好,梁媌心裡的擔心也越來越重,經常做噩夢。
“還沒有訊息。”梁媌輕嘆一聲。郭禹的兒子郭文斌和梁嘯在一起,她和郭禹也不純粹是利益關係,也沒必要隱瞞。“妾身日日祈神,願我兒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夫人且寬心,令郎大智大勇,一定能平安歸來。”
兩人正互相安慰,青衣僕人快步走了進來。匆匆走到梁媌面前,低聲說道:“主君,有貴客來了。”
梁媌一驚。她知道貴客是誰,不是劉陵就是那位平陽侯。她看了郭禹一眼。郭禹識相的站了起來,準備告辭。梁媌一想,又叫住了他。“郭君,請在一旁稍候,容妾身為郭君引見這位貴人。”
郭禹大喜,連聲稱謝。梁媌讓他到側廊先待著,等候召喚。自己起身,親自到門外迎接。她剛走到門口,一身勁裝的天子就走了進來,李當戶、韓嫣、衛青等人緊隨其後。看到梁媌。天子就笑了,拱手施禮。
“夫人安好?”
梁媌嚇了一跳,連忙側身讓在一旁。“君侯身份尊貴,民婦不敢當。”
“當得,當得。”天子哈哈大笑,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梁媌不知其意。李當戶笑道:“梁夫人,君侯收到了訊息,梁嘯在西域立功了呢。”
梁媌大喜,忍不住雙手合十,感謝起諸天神仙。天子見了,樂不可支,也不說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梁媌才睜開眼睛,熱情的邀請天子等人上堂入座。
天子將剛收到的訊息轉告梁媌。聽到梁嘯一路的艱險,梁媌又是高興又是緊張,含淚帶笑。天子也是感慨不已。“梁嘯有勇有謀,年少有為,皆是夫人教子有方。”
梁媌連聲道:“君侯謬讚,民婦不敢當。”她頓了頓,又道:“犬子能小有作為,首先承朝廷英明,其次為桓師傅、李將軍教訓,同時也離不開諸位同僚的協助。譬如自告奮勇做嚮導的雁門人郭文斌,沒有他,犬子別說立功,只怕能不能順利的走到大宛都是個問題。”
“沒錯,沒有嚮導,是走不出這萬里草原的。”天子點頭表示贊同。“說起來,也是我大漢當興啊,區區數人,便能橫行草原,斬殺渾邪王,真正是振奮人心的好訊息。此番西行,縱使與月氏結盟不成,開拓了眼界也是一樁大功。夫人,待梁嘯歸來,我將再次登門道賀,討一杯酒吃。”
“君侯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民婦敢不擁彗清道,引全家相迎。不僅如此,還要邀左鄰右舍,親朋好友,歡聚一堂。”梁媌長身而起,拜了一拜。“既然君侯關心西域訊息,民婦斗膽,敢向君侯推薦一位通曉西域風土人情的大賈。”
天子沉默了片刻,輕笑一聲:“不知是哪位大賈?”
“他不是別人,正是犬子嚮導郭文斌的父親,資助犬子西行的雁門大賈郭君。”
一聽是郭文斌的父親,天子點了點頭。“原來是他,當見,當見。”
梁媌不敢怠慢,立刻將郭禹請了出來。
郭禹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少年就是天子,可是他清楚,這位君侯身份尊貴,絕非梁家可比。他戰戰兢兢的上前行禮,低著頭,恭聽垂詢。天子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不多說,也不少說。天子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對他講的西域情況也很感興趣,拉著他談了半天。
梁媌見他們談得投機,便試探地請天子留下吃飯。天子心情不錯,一口答應。梁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