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腰牌遞給梁嘯,梁嘯接過來看了看,只看到上面用刀刻著一些花紋,究竟什麼意思,他也看不懂。他問謝廣隆,謝廣隆說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持有這種木牌的都是一些匈奴貴人。”
“匈奴貴人敢到我漢境橫行?”
謝廣隆撇了撇嘴。“經常來。朝廷主張和親,只要有匈奴人來,官府都一心奉承,生怕惹了他們,引來禍事。朝廷怪罪下來,誰也承擔不起。要不然的話,匈奴人能這麼囂張?有的人真的只是來買東西,有的人卻是藉著買東西的由頭來探聽虛實。官府知道也沒辦法,只要他們不過份,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梁嘯恍然大悟,難道這些匈奴人這麼揚張,即使被圍也不緊張,原來他們還享受超國民待遇啊。
“收拾戰場,人全部殺掉,馬帶走。”
“這個殺不殺?”龐碩指著坐在地上,梨花帶語的少女。
梁嘯猶豫了片刻,擺擺手。“帶走。”
“好咧。”龐碩提起少女,將她扔在一匹馬的背上。那匹白馬現在是梁嘯的戰利品,她沒資格騎了。
一行人按原路返回,回到武州塞內的時候已經天色漆黑了。塞中計程車卒看到謝廣隆等人,紛紛熱情的打招呼,謝廣隆也不遮掩,得意洋洋的大聲說笑。看得出來,這樣的事屢見不鮮,普通士卒根本不覺得奇怪。
梁嘯找到枚皋,將少女的那塊腰牌給他看。枚皋也不認識,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這是什麼東西?”
“子孺,你是個有學問的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們對匈奴人的瞭解是不是太粗疏了些?”
枚皋臉一紅。“這個……以前沒接觸過嘛。”
“那現在接觸到了,你可得想辦法弄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連對方的情況都搞不清楚,還怎麼做戰?有時間研究那些聖人經典,還不如研究點實際問題呢。”
“你說得對。”枚皋倒也坦然。“我對那些動輒聖人如何如何的人也不太理解。不過,阿嘯,我提醒你啊,武人征戰是份內事,可是治國還得用文臣。馬上得天下,不能以上治之,這個道理你要清楚。”
梁嘯有些意外,他不明白為什麼枚皋會說到這麼大的問題。
“子孺,你究竟想說什麼?”
枚皋笑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發現你對大儒們多有不敬,所以想提醒你一下。阿嘯,你有沒有想過,大漢立國七十年,高皇帝以庶民得天下,這是不是合理?”
梁嘯哂笑不已。“子孺,這種事,關我一個郎官什麼事?”
“怎麼能和郎官沒關係呢?郎官一旦外放,至少是個縣令長,掌一方之民。如果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何面對非議,又如何才能保證不會禍從口出?”
梁嘯不以為然。他覺得枚皋有些小題大做了。他命人將匈奴少女叫了進來。“這是我們這次擒獲的匈奴貴人,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從她嘴裡挖出儘可能多的資訊。”
枚皋看著那少女,一時竟似呆了。梁嘯很無語,捅了捅枚皋。“子孺,子孺?”
“哦。”枚皋如夢初醒,訕訕的說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白的人,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白有屁用。你別看她現在身材窈窕,將來發了福,比屠夫還屠夫呢。”
“真的?”枚皋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好了,好好問,問完了,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讓她暖床也行,帶回家生娃也行。”
“那我可不要。”枚皋連連搖頭,一臉嚴肅的說道:“蠻夷皆禽獸也。我雖然不是什麼聖人,卻也做不出如此禽獸行。”
梁嘯徹底無語。
留下枚皋盤問少女,梁嘯出去和謝廣隆等人喝酒。一看到梁嘯進來,謝廣隆立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兄弟們,今天能夠將胡狗一網打盡,梁大人是首功。如果不是他的精妙箭技,我們今天未必能得手。你們說,要不要敬梁大人一杯?”
他手下的騎士們立刻響應,端著酒杯來向梁嘯敬酒。
不得不說,謝廣隆的這個理由很恰當。與匈奴人爭鋒,擅長騎射的人有絕對的優勢,梁嘯憑藉著手中的硬弓,可以在百步之外射殺敵人,爭得先機。在今天的戰鬥中,梁嘯前後射殺了四人,射落了一人,即使不算最後三人,他的功勞也是最大的。
論戰功,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不過,梁嘯卻不敢多喝酒。上次和劉陵喝酒,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如果喝醉了,又胡說八道,那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