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鄭當時叫過親衛塗虎。“你帶上兩個人,陪東方君走一趟。”
塗虎躬身領命,轉身去安排。鄭當時給他們辦好了文書,安排了馬匹。又親自將他們送出城。東方朔一行四人揮手告別,急馳而去。
韋蘇提勒住了坐騎,指著前面壁立的山谷。“梁君,我就到此止步了。前面就是噴赤河,山高谷深,水流湍急,非常危險。你可要小心。”
梁嘯躬身施禮。“多謝翕侯。這幾日承蒙教誨,受益良多。希望將來還有機會向翕侯討教。”
韋蘇提微微頜首。“會有機會的。梁君,與太子會晤之後,如果時間充裕,你可以北行過天山,去素葉城。萬一事起倉促,你還回這裡來。”
梁嘯感激不盡。他和韋蘇提相處不過十餘日,韋蘇提能說這樣的話,難能可貴。從真安一路上的表現來看,他知道此行兇險,阿留蘇絕不是什麼仁善之輩,能不能達成預期目標,眼下真不好說。
至少從月氏女王到阿奢那、韋蘇提都沒什麼信心,他們只滿足於將阿留蘇攔在蔥嶺以東。
根據韋蘇提的建議,梁嘯留下了一大半馬匹,換成適應高海拔地形的犛牛,又將隨身攜帶的肉乾留給韋蘇提,換成用乾麵和油炒製成的麵糰。這種麵糰是韋蘇提自己研製的乾糧,據說是根據軍中山民的建議做出來的,比肉乾什麼的更適合。
對韋蘇提的幫助,梁嘯感激不盡。不管韋蘇提動機如何,這些幫助都是實實在在的。
告別了韋蘇提,梁嘯等人走進了山谷。
六月是山谷最美的時候。天空碧藍如洗,兩岸的崖壁、山坡上到處都是說不出名的野花野草,爛漫如錦繡,身邊噴赤河波濤洶湧,水花四濺,濤聲如吼。
走在山崖邊迂迴盤折的羊腸小道上,每一個人都有些心驚膽戰。如果不是梁嘯聽韋蘇提的建議,留下了大半馬匹,換成更適應這種環境的犛牛,恐怕難免有馬匹受驚落水。
儘管如此,所有人還是提高了警惕,下馬步行,小心翼翼的牽著馬,一步步的向前挪。
山間的道路也不全是如此艱難,時常可見寬敞平坦的谷地。從生死一線和小道上走過,進入滿地是花的山谷,頓時有一種誤入桃源的感覺。每逢這個時候,梁嘯就會放鬆一些,讓人休息休息,讓牛馬吃草。
真安帶著十幾個侍衛,很不合群的站在一旁,仰首望山,神情憂鬱。
“主君,我看這些月氏人不太安份。”龐碩提醒道:“這一路上,他們都在嘀嘀咕咕的,我們一走近,他們就不說話了。”
梁嘯笑了一聲。早在監氏城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真安不對勁,只是當時韋蘇提在側,他不太好說。現在韋蘇提不在,他有必要給真安提個醒了。
“把他請過來。”
龐碩走了過來,把真安等人請了過來。四個身材壯實的衛士亦步亦趨,形影不離。梁嘯取出黑弓,笑眯眯的上好弦,拉了兩下,說道:“我聽說,阿留蘇王子有一張強弓,是仿這張黑弓而制,不知是否有此事?”
真安驚愕的看著梁嘯,看著梁嘯手中的黑弓。他是阿留蘇的親信,當然知道阿留蘇仿製的弓。不過,阿留蘇的體格雖然比梁嘯強壯,卻絕對做不到像梁嘯這樣舉重若輕的開弓。
這漢人有這麼大的力氣?真安一時氣沮,傲氣減了三分。他躬身道:“是的,太子也有這樣的一張弓。”
“他的箭術如何?”
“太子是英雄中的英雄,箭術超群。”真安再次昂起頭,露出幾分得意。
梁嘯視而不見,命希格瑪取出四支破甲箭,插在身前的土中。又命人拿過四具鐵甲,交給真安身邊的四個衛士。“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衛士們看著真安,真安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還不謝過使者。”
“謝使者。”衛士們接過鐵甲,齊聲致謝。梁嘯擺擺手:“不急,現在還未必就是你們的。能不能拿到手,還要看你們的本事。”
真安沉下了臉。“使者這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們先跑五十步。”梁嘯咧嘴一笑。“我站在這裡不動。你們如果能跑出我的射程,鐵甲就是你們的,如果跑不出去,那就只能怪你們自己的命不好了。”
真安勃然大怒。“你想殺我們?不怕我家太子報復嗎?”
“聞說你們的太子敬重勇士。”梁嘯聳聳肩。“你們如果先跑了五十步還躲不過去,恐怕他也不會把你們當人。如果我能射殺了你們,他敬重我還敬重不過來,又怎麼會和我計較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