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省親時的眼神,他永遠都忘不了。很想把所有的補償都給小女兒,偏偏養成了驕縱的性子。如今還在奉國侯府裡關著,他這個父親真是失敗。
秦蓁哼了一聲,嘲弄道:“你也真夠無能的。”
“歷史是個勝利者書寫的,無論我用何種方法復了國。只要目的達到了,我全不在乎!”他落下最後一子,“你輸了。把東西交出來。”
棋盤上白子佔了上風,唯一一顆黑子搖搖欲墜,就如秦蓁現在的處境一樣,孤立無援。“族譜我給你了,印章得等梓安好了才行。”
秦蓁站起解釋到:“誠意我帶到了,將藥給我。”
“空手套白狼,你倒是挺聰明。”太子半躺在椅子上,常年不見陽光讓他身子發虛,不能久站。“藥給你了,印章不給怎麼辦?”
秦蓁笑出兩個深陷的酒窩,眉眼如畫:“我做擔保,藥你們送去,梓安醒了我就給你們。”
“印章不在你的身上吧。”太子半寐著眼,“不然你也不會大剌剌的就來了,不怕東西拿到了不放你走?”
秦蓁搖頭:“你們的目的不在我,更不懼怕我將秘密說出去,真人盡皆知聖上不是前朝血脈,豈不是正中下懷?”重新掌握主動的感覺頗為不錯,她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
“我若回不去,我的人會把印章毀掉。你就得不償失了,不是麼?”秦蓁大方的坐在紅木椅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你們拿到東西再放了我也不遲,正好聽說陳府闊氣漂亮,今日逛逛也是不錯的。”
“不愧是秦溯的女兒,也罷。你爹之事是我做的不周,就按你說的辦吧。”太子揮手,蘇及遠點點頭,將藥遞給秦蓁。
她將藥給府外候著的蕭生,囑咐兩句後,提著衣襬施施然的進了院子。看著身邊盯著的小丫鬟,甜甜的一笑:“走吧,帶我看看陳府,究竟美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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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個時辰,蕭生託著錦盒回來。
“夫人,老爺醒了,等您回家呢。”他畢恭畢敬的彎腰,錦盒託過頭頂。
秦蓁小心翼翼的拿出印章,拇指蓋大的印章承載著無數的秘密。“東西在此,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是誰做那個位置,我們並不關心。還望還一個寧靜的日子,咱們兩清了。”
蘇及遠很激動,託著印章給太子看:“三十年了,等這一日咱們等了三十年!”
“這枚玉璽,我還是幼時見過。”太子對著光,手掌中的印章發熱,如同幼時那般帶著威嚴。他的心也活躍起來,外頭灼熱的陽光照的他生疼,可一切都變得無所謂,只要這小小的印章在他手中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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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早早的返了家,快步走進院子,環顧左右四下無人,關上門。
謝梓安坐在榻上,半點不像重病後的樣子。“如何?”
“他們的事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也沒有懷疑印章的真偽。”秦蓁與他並肩而坐,哪怕早就知道他中毒不深,秦蓁還是頗為心疼。
“採兒,你打算如何處置?”謝梓安問到。
哪怕到了此時秦蓁仍不願相信採兒背板了她,但事實擺在面前讓人無力否認。“也多虧了她做個眼線,不然蘇及遠那邊不會這麼篤定印章是真的。”
此事要從謝梓安與秦蓁夜談說起,那時兩人已對蘇起的身份產生懷疑。採兒的一舉一動,都想是有備而來。
兩人一合計覺著其中有詐,便做了這個局。要的就是逼出採兒背後的人,揪出究竟是誰在搞鬼。
至於謝梓安的毒,他早有準備,中毒並不深,老在就已甦醒,這些天一直在裝病。
北邊的地動也是他們的手筆,謝梓安去時發現許多地動皆是人為用炸藥所為。他聯想到蘇及遠,提前服用了白朮備好的清新丸,抵去部分毒素。
“真想不到蘇及遠為了一個早就覆滅的國家,搭上自己的兒女。”秦蓁玩弄著謝梓安修長的手指,“我以往見著他對蘇氏,都是疼愛入骨,不曾想他對其餘兒女如此無情。”
“他們已經魔障了,”謝梓安嘆氣,他和秦蓁做的這個局瞞了不少人,武國公府的人皆不知情,來探望過他幾次。好在一切的付出都有回報,“既然他們敢回京,就讓他們有去無回。”老巢都摸清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待我回稟聖上,此事解決後咱們就回西南。”
秦蓁點頭,窩在他的懷中。雖說中毒不深,但腰間又細了一圈。
不知為何,她心裡仍有一絲不安,希望是自己多想吧,她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