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蘇及遠顯然怒了:“你最好還有點自知之明,記著自己的身份。記著你要做的是什麼!”
“聖上不是已經病倒了麼,本宮瞧著也就是最近的事兒。”德妃不以為然,她等這一天太久了,嫁給聖上的每一天都讓她無比噁心。
蘇及遠氣不打一出來:“你是不是自作主張把藥的劑量加重了?”鎮國公府給聖上找的‘仙人’配置的藥丸,單吃並無功效,既不傷身也無益處。
但若配上秘製薰香,早晚會讓人神情大奮,渾身有使不完的勁。這些都是以虧空身體為代價,萬不可急於一時,否則一命嗚呼。
蘇及遠本想著慢慢的耗死聖上,一來不引人注目,二來也給了他準備的時間。
三皇子還是太小,他不能保證此時聖上去了。三皇子能順利即位。
“你有沒有想到,聖上已經懷疑我們了?”
“不可能,那藥單獨查根本沒問題。每次燻的香,本宮也命棲梧換掉了。”德妃信誓旦旦,“關乎你我的生死存亡,本宮不會留下把柄。”
“那他為何召回瑞王?”蘇及遠冷不丁的說了句。
德妃臉色不善,她也沒料到聖上來這麼一出。瑞王自打去了西南,從未返京過。哪怕是過年聖上也沒提起過他一句,久而久之她都快忘了西南還有個不受寵的王爺。
“你就是太心急,忍了多久了還急在這一刻?”蘇及遠深吸一口氣:“好在我已經同譽王說好,他會從北邊派兵祝我們一力。”他扶起德妃:“往後你就是太后了,懂點事莫誤了大業。”
德妃心裡美不勝收,她就知道父親不會怪她!“是,女兒往後做了太后,不會忘記咱們的大業的。”
她看向燈火通明的宮中,那座死氣沉沉地城困了她二十多年。她終於可以做這座城的主人。
“你難得回來一趟,你哥哥等著你,去看看他吧。”
德妃眸中變得明亮,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哥哥在等我?”她與他好幾年沒見,原來他還是掛記她的麼!
“去吧。”蘇及遠看著年華老去的女兒,他到底還是虧欠了她。
*
秦蓁從夢中驚醒,摸了摸身邊。還是空的,謝梓安出去已有兩月餘。
也不知京城怎麼了,西南路遙訊息閉塞,上次接著訊息還是聖上病重,瑞王侍疾。
她想起身砌壺熱茶,腳浮腫的厲害。稍稍挪動便覺著難受,肚子裡的豆芽似乎察覺不到爹爹的氣息,一個勁的鬧起來,在肚裡翻騰。
“秋詩,秋詩。”秦蓁急切的喊著,豆芽頂著她的肋骨,喘不上氣來。
“小姐,怎麼了?”秋詩帶著白朮急匆匆的跑進來,秦蓁下月的預產,所有的人心提在嗓子眼。
秦蓁示意她揉揉肚子,把肚裡不安分的小腳安置妥當。“京城有訊息了?”
秋詩搖搖頭,“奴婢今天去問過了,沒有信來。”
秦蓁點頭,眼神落寞。“果兒最近如何?我瞧她臉都變尖了。”
“不知那個蕭生那好了,似給果兒灌了迷魂湯。還沒嫁去,整個心就掛在他身上了。”白朮吹吹做好的藥粥,一勺勺餵給秦蓁。
蕭生總弄壞她曬好的藥材,她就不明白果兒看上他哪點了!
秦蓁小口吃下藥粥,渾身發熱。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起身去院子裡走走。
圓月當空掛,月光傾瀉,照在長出新藤的葡萄架上。
有幾串酸澀的果子掛在枝頭,今年可以摘下釀酒了。
呼吸新鮮空氣後,秦蓁心思爽利不少,有時沒有訊息便是好訊息。她自我安慰,謝梓安盤算那麼久,應是沒有問題的。
外頭的風有些囂張,偶爾有幾道黑影略過,秦蓁似乎感到耳畔吹過一道風,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謝夫人,麻煩您跟我走一遭。”
頸脖間冰涼刺骨,一把銀色的匕首抵在喉嚨。
“你是何人?”秦蓁護住肚子,壓住砰砰的心跳,儘量使自己看來還算鎮定。
“我無意傷您,只需您同我們走一趟,不然。。。。。刀劍無情!”那人有些不耐煩,催促著秦蓁。
她想眉娘和阿燕發現她遲遲未歸,定會有所察覺。現在只要拖住片刻,就會來人。
秦蓁眼珠轉轉,捂住肚子。“我肚子疼,你現在把我強行帶走,一屍兩命,那就沒有本錢威脅謝梓安了。”
能在這節骨眼上,劫她又不傷她性命的。想來是為了威脅謝梓安,前段時間平安無事,如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