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廚房熱了熱。
嚴樹沒被人這樣服侍過,一時間不太自然。用手摸摸額頭,果然發燒了,他半躺在床上,想起下午見過的女子,臉上泛起紅暈。不知是哪房的姑娘,生的這般水靈。
“公子,吃藥吧。大夫說您好好生休息幾日,切莫再動腦操勞了。”嚴樹說了聲謝謝,端來一口飲盡,苦的眉頭緊皺,小廝遞來快蜜糖,含在嘴中才好點。他紅著臉,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今日發現我暈倒的姑娘是哪房的?”
“公子可問的是穿的鵝黃色年齡十三四歲,臉上有酒窩的?”
“正是此人。”嚴樹言語中透露著興奮,語調不自然的調高。
“那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表小姐,姓秦名蓁。平日對人就隨和,府裡的下人都很敬慕她的。”
“秦蓁,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是個好名字。”嚴樹自個兒唸叨著,枝繁葉茂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生機勃勃,他低頭露笑。
*
閩州的事進展順利,謝梓安不久後就收到二皇子從清水村寄來的書信。信中先寫到清水鎮村幾乎滅村,除開幾個命大的,餓的餓死,病的病死,一個好好的漁村成了死村。他們趕去時,當地官員急著掩蓋,想把死人賴在臺風上,稍稍嚴刑逼供就什麼都說了。
不僅如此那個官員還一口咬定,郭斛賑災時說過這一切都是京中高官指使,又拿出一封郭斛寫給自己的信,二皇子仔細檢視發現鎮國公府的文印。隨後又冒出許多證據,都指向鎮國公府。
二皇子信中很是興奮,種種跡象表明鎮國公府與此事逃不了干係,他決定不日上書聖上告訴他結果。謝梓安讀完信,沒有預期的高興,反而用手捏住眉心,沉思了一會兒。
他替二皇子辦事這些年,十有八九是對付鎮國公府。他對鎮國公府的瞭解比二皇子更甚,鎮國公蘇及遠從前朝的侯爺,到如今的國公。靠的絕不是運氣,就憑當年前朝將覆,他率先投誠開了京城的大門,讓聖上不費一兵一卒攻下京城,獲得聖上信任,一府榮華至今就知他不是個簡單的。
明裡暗裡的調查,多是無功而返。唯一找到點把柄還是當年雍梁之亂,查到他暗中支援亂匪。只是還沒找到確鑿拯救,就被謝彥打斷。這般小心謹慎的人,怎麼可能露出這麼大的破綻?他見鎮國公府一切如常,蘇及遠並沒有異樣,若賑災的事真是他做的,理應早就派人去毀壞證據,難能讓二皇子輕易找到這麼多明確的證據?
謝梓安越想越不對勁,二皇子性子急,又對鎮國公府恨之入骨,就怕有人藉著這點做局。謝梓安喊來蕭生,他寫了份密信希望能在二皇子將結果寄給聖上前,送到二皇子手中。
然而不過半月後,聖上就收到來自閩州的奏章,上書閩州賑災銀兩貪墨一案與鎮國公府幹系巨大,望聖上能儘快處置鎮國公及其餘黨。
謝梓安收到訊息時,心中一咯噔,完了二皇子著了別人的道。他前幾日派人去查過鎮國公府的文印,發現今年剛剛換過一批,不過因著蘇及遠用的少,除開府內的人,知道的寥寥無幾。他此刻只想快馬加鞭趕去閩州,告訴二皇子此事,可他與二皇子的關係一直是在暗處,明面上兩人並不熟稔,去閩州只會暴露他這顆暗棋。
他能做的便是蕭生將密信送達,喚回二皇子的些許理性,切莫越陷越深。
然而他不知,越國公府也收到了密信。二皇子在信中書鎮國公府證據確鑿,需藉此事多做文章,給聖上施壓,不能再讓鎮國公府輕易逃脫。
於是,聖上收到奏章的第二天,鎮國公府被聖上請進宮去,好些天沒有出來。坊間傳聞,鎮國公是被軟禁在宮中,待查明案件,不日將問斬。又有小道訊息說,宮中的德妃娘娘被禁足,就連三皇子都被送去給許嬪暫為照顧。
一時間滿城風雨,敬仰鎮國公府的說難得的忠臣就要倒臺,聖上這此確是做錯了。討厭鎮國公府的,則說賣國賊終於收到了懲罰。不管如何,鎮國公府倒了大黴的流言越傳越烈。
以越國公為首的官員,站出來懇求聖上嚴處鎮國公府,以儆效尤。為官者忠君愛民,貪墨是萬萬不可,他既觸及便要嚴肅處理。
朝堂上的聲音愈來愈大,聖上的臉色鐵青,想起蘇及遠說過的話,不覺有些惱怒,好幾次都是揮手早早下朝。
那日他將蘇及遠抓到宮中,當面對質。卻發現所謂確鑿的證據,都是偽造。尤其是文印的事,鎮國公府年初就換了文印,他是知道的。蘇及遠好幾份奏章上用的都是新的文印。
蘇及遠跪地不起,從當年開城迎兵說起,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