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看見汀蘭水榭的匾額,揉揉眼睛,再三確認回到自己的院子,才開口道“我的確是喝多了,不過也只能借酒勁說說自己想說的,做些自己想做的。明個一早,我就又是武國公府的表姑娘,不是秦蓁了。”說完閉上眼睛,嘴角傳出細鼾。
秋詩把秦蓁放在塌上,用水幫她擦淨身子。替她掖好被子,躡手躡腳的熄燈關門。
門外是一臉焦急的果兒,自家小姐多年沒像今日這般喝醉。
“小姐睡下了?”
“噓,剛睡下。”秋詩把果兒拉到一旁“咱們小姐宅心仁厚,對我們可以說親如姐妹。下午你對小姐的樣子,放在別家,說不準一卷草蓆了事。也就我們小姐還好言好語。小姐心思重,又不愛與他人說道。我們做下人的,切不可再給小姐添堵了。”
果兒也明白自己做的有些過,連忙點頭附和。她望向小姐的閨房,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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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蓁宿醉清醒,除卻腦袋昏昏沉沉,昨晚發生什麼一概不記得。果兒幫她按按太陽穴,秋詩則給她梳了個垂掛髻。一邊插著翡翠杏花簪,另一邊垂吊一串碧璽翠綠細珠。前面是理得整齊的齊劉海,配上小巧流蘇耳墜。顏色清新嬌俏,十分可愛。
秋詩確認後將今日所學書本放入秦蓁懷裡,看著自家小姐走進閬風書院。秦蓁今日的打扮像是春日抽芽的嫩枝,鮮嫩可口。一進學堂吸引眾人目光。低調慣了的秦蓁,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往女學課室裡走去。
“記得約定!別忘了今日課後,荒亭相見,我帶了。。。。。。”耳邊忽然傳來陳明睿的聲音,秦蓁專心低頭走路,沒注意他走到了自己身邊。
“蓁兒,你和陳家叔叔很相好麼?”走在身後的宋芳語發聲,打斷陳明睿的話語,拉著秦蓁進了課室。“你們什麼時候這樣這麼好了。”言語中多了一份威脅。
“芳語姨媽誤會了,陳家爺爺是看我低頭走路,怕我撞著,處於好心提醒我看路。平日和陳家爺爺就是點頭之交,若真說相熟,我看錶姨和陳家爺爺有說有笑的。”秦蓁鬆下一口氣,宋芳語對陳明睿的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她若是流露出與陳明睿相熟,往後眼刀子都夠她受的。
宋芳語聽了秦蓁的話,沾沾自喜。她就說嘛,明睿怎麼會看上一個黃毛丫頭。她理了理自己的頭花,今日特意帶了個純金的點翠,妖妖嬈嬈的坐下。她本就是柳葉吊梢眉,眯眼嫵媚,望向陳明睿的方向,暗送秋波。
坐在前排的陳婉音暗自發笑,三房裡都養出了什麼貨色。看見個不錯的男人就往上貼,把女子的矜持嬌貴放在何處。也不掂量自己的份量,嫁給她堂哥作妾都覺得跌份。
這兩年陳婉音低調許多,一心幫襯陳氏 ,日子好過許多。相對姐姐與歸義侯府決裂,她兩邊遊走,和歸義侯府的關係算不上好壞。在她心裡姐姐太過偏執,想以一人之力對抗歸義侯府,無疑於以卵擊石。現在姐夫還寵著姐姐,萬一以後色衰愛弛,靠山不在,能指望的還不是侯府?
她拿出袖口藏著的小箋,看了又看心滿意足的收回。她的夢想要成,以後難免要用到侯府的力量,她還不能做的太絕。
顏先生進來時,女孩們各有心事。她不禁皺眉,這些孩子到了如花的年紀,心思活泛起來。除開年紀最小的秦蓁,一節課下來其他人興致乏乏。宋思穎更是躲在秦蓁背後偷偷睡的香甜。
秦蓁放學後和果兒徑直回了汀蘭水榭。她要是傻了才去赴約,挨著這塊香饃饃她還不成眾矢之的。她現在就想窩在汀蘭水榭,練練字帖,繡繡花。等陳大少爺熱乎勁過了,就會忘記自己這條小魚小蝦,自個照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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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的算盤打的滴溜響,不過事不如人意。她躲著陳明睿好幾日,每日早去早歸的。沒想到休沐日去給老太太請安,遇見了陳明睿。
“外祖母安,陳家爺爺安。”秦蓁硬著頭皮行禮,不用看她都知道陳明睿目光如炬。
“快起來,都是一家人不需請大禮。今日你陳家爺爺帶了些野味,這是尋常日子吃不到的。說是什麼。。。。。。”老太太年紀大,記不得事“是我家管家從莊子上打來孝敬的。”“對對對,管家打的。我的蓁兒有口福啦,還不快謝謝陳家爺爺。”
秦蓁咧嘴,尷尬的揚起自認為還算燦爛的笑容“蓁兒多謝陳家爺爺。”
“無事,蓁兒太過客氣。都是一家人,我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計較的,只管放開肚皮吃便是。”這本是一句平常的話語,偏偏陳明睿特意將一點小事重讀。目光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