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晚了,就不要再碰這些針針線線的東西,自己不當意,反而是傷著。”薛琰很是不耐煩的將那一籃子針線都撇到了一邊去。
予袖只能一邊目光瞄著,一邊害怕他手勁太大了,會毀了自己剛剛繡的錦紋。
於是她忙給櫻桃使了個眼色。
櫻桃點頭,小心的走過來,伸手拿了繡籃,接著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櫻桃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將門給關上了。
屋子裡只剩了薛琰和予袖兩人。
予袖默默的把手收了回來,背在身後,偷摸摸的捏起衣角拭了拭方才受傷的地方。
口水這東西,也是很髒的好不好。
“王爺,今日妾已經去看過洛姑娘了――”予袖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琰開口打斷。
“本王今日有些累了,要先睡了。”
薛琰說完,便起身去更衣,似乎很不願意聽予袖說起這些。
既然如此,予袖也自然,乖乖的閉了口。
。。。。。。
轉眼,就到了元月十五上元節。
皇上在宮裡頭舉辦宴會,皇城有頭有臉的貴人,都收到了邀請。
自新朝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這般盛大的活動,動盪了那麼一陣,似乎所有的事情,就走上了正途。
如今大祁這些官員裡,大多都是前朝留下來的,這些人裡,沒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認可新皇。
畢竟是叛賊,不是正統。
可是他們也曉得,木已成舟,有些事情既然沒法改變,那就要學會接受。
所以這一遭進皇宮的貴女們,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為了到皇上王爺面前,能博個名頭。
畢竟這些常年在戰場上拼搏著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媳婦的,特別是皇上,如今這後宮之中,一個妃子都沒有,若是誰能當得這第一人,想來日後,必是前途無量。
薛琰受召,一早就進了宮。
這樣正好,予袖還要去接江予清,沒有薛琰在,倒是讓她省了許多的事。
“小姐,就穿這件衣裳怎麼樣?”收拾了頭面之後,櫻桃找了一件胭脂紅金絲緞扣身襖兒出來,笑吟吟的向予袖詢問意見。
予袖只看了一眼,就搖頭。
“太亮了。”她這是去赴宴,並不願意穿的太惹眼了,免得到時候被什麼盯著了,還絆她一腳。
給自己找麻煩。
“拿那件水藍色的妝花素面小襖。”予袖吩咐道。
櫻桃覺著那件有點太素了。
但她還是找了出來,一邊替予袖穿上,一邊連連出聲誇讚:“小姐就是好看,無論穿什麼衣裳,都好看。”
櫻桃這是誇慣了,以前在江家的時候,予袖幾乎就是日日被她這麼誇著。
“就你,一張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予袖笑著嗔道。
。。。。。。
宮門口的馬車,排了長長的兩行,程序緩慢。
予袖坐在裡頭,身後靠了金絲軟墊,斜斜的倚著,微眯眼睛,並不著急的模樣。
在馬車裡多待一會兒也好,這樣,還能少出去應付一些,旁的哪兒,都沒有這裡頭清靜。
相比之下,江予清就顯得有些著急了。
她坐在馬車右側,正好同予袖對著。
今日的她,挽了雙螺髻,鏤空雕花的鏈子隨著髮髻彎盤而下,一根孔雀藍寶石骨簪,將整個人襯得熠熠生輝,身上穿的櫻紅色百褶如意月裙,十分亮麗。
再映上這樣一張如花清麗的臉龐,實在是耀眼的叫人移不開眼。
予袖就悠悠的將她看著。
刻意,太刻意了!
穿的這麼好看,還特地的打扮過,其中意圖,實在明顯的不得了。
而且這一雙眸子骨溜轉著,時不時就往外看去――
“再急也沒用。”予袖一聲輕笑,打破了馬車中的寂靜。
江予清偏頭看了她一眼,視線依舊清冷,然後,撇開了目光去,也不說話。
她倒是個有骨氣的。
但真有骨氣,就別巴巴的往這宮裡頭鑽,真以為萬事皆容易,想要攀上什麼,就能攀上什麼。
平時看著是個聰明伶俐的,在這當頭上,就糊塗了。
予袖很想說她幾句。
但是江予清的性子,她也知道,一意孤行,自己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聽旁人的一星半點兒。
就算勸了,她也是冷眼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