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袖一愣,才反應過來,薛琰是在問她,為什麼會處理包紮傷口。
“沒什麼,就是小時候我貪玩,偷偷跑出去受傷了,但是又不敢讓爹孃知道,就自己去拿了藥,自己包紮。”
予袖說著,挽起左手衣袖,手腕上有一個小拇指大的傷疤,說道:“當時傷口可深了。。。。。。”
雖然現在只剩下這麼小一個疤。
不過後來,予袖也經常受傷,都是因為玩鬧,身上這兒一塊疤那兒一塊疤的,十分難看。
裴氏都是後來才曉得這些的。
她好好的養了一個女兒,卻驕縱的不得了,成天弄些不著調的玩意而,也不知道是去哪兒,落了一身的傷疤。
裴氏當時可著急了,畢竟女兒家身上疤多,不是些什麼好的事情,就怕會影響到以後嫁人。
於是裴氏尋了祛疤的膏藥,天天讓予袖塗在傷了的地方。
說起來那藥倒是很起作用,塗了不過一個月,就生出了新的肌膚,幾乎是同以前一模一樣。
就是手腕上這塊,傷的嚴重,就算塗了許久,還是留下了這麼一塊小小的疤痕。
予袖覺得薛琰有些奇怪,但是沒發覺有其它的,也就沒有在意。
她把藥收拾好了,就去了淨室洗澡。
薛琰的意識卻一直沒有迴轉過來。
當初他被追殺受傷,昏迷了有近半個月,一醒來,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他不知道那個房間是什麼地方,只依稀看得出是女兒家用過的,妝鏡,胭脂,甚至是。。。。。。床頭的小衣。
他有記憶,也記得,自己一直是待在這個房間裡養傷的。
有人每日給他包紮,清理傷口,給他換藥,還喂他吃東西。
但他醒來的時候沒有人在。
是洛嬋忽然出現了,她同他說,說救他的那個人,是她。
她在外邊發現了重傷昏迷的他,就將他帶回了自己房間,一直照顧著。
其實薛琰知道,救他的人,不是洛嬋。
因為那些傷,洛嬋根本就不懂包紮,而且那個房間,也不是洛嬋所謂的臨時居所,裡面的所有衣服,都是與洛嬋不相合的。
但是薛琰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塊一直綁在他身上的手帕。
手帕上繡著“蓁蓁”兩個字,想來,是那個人的名字罷。
薛琰沒有去追究,因為那些對他來說不重要,如果哪一天遇見了救他的人,那自是要感謝,因為那是恩人,很重要很重要的救命恩人。
遇不見,也就算了。
而洛嬋,則不過是他的寬容。
她確實幫了他,在薛家孤苦無依的時候,給予了力所能及的幫助,那些,讓他感激,但不足以為之駐足。
所以這些年,他也在儘自己的所能去回報,畢竟當初真的是因為他,才讓洛嬋沒有了家。
他可以給她好的生活,錦衣玉食,珠環翠繞。
但僅止於此。
只是剛剛予袖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讓他在一瞬間恍惚,恍惚著,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房間。
以為予袖,就是給他包紮傷口的人。
但不是,也不可能是。
江予袖,當初那樣嬌縱,那樣狂妄自大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區下身段,來救他這樣一個,骯髒,可怖,令她生厭的乞丐。
絕不可能。
。。。。。。
予袖花了半個時辰,才從淨室裡出來。
她洗漱一向都很慢,今日顧念著薛琰,都已經是加快了速度了。
“不然我今天在外面的軟榻上睡吧。”予袖穿了一件桃紅色寢衣,衣裳順滑的貼在身上,顯出美好玲瓏的曲線,而髮絲散散的披下,落在肩頭,微微溼潤。
怕薛琰誤會,予袖急忙解釋,道:“我是怕會碰到你的傷口。”
薛琰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掀開了裡頭的被子。
然後,抬頭看著予袖。
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傷在這邊,不會有事。”薛琰往外頭挪了挪,空出床裡頭的位置來。
予袖想著,反正薛琰現在這個樣子,那就是想做什麼,也沒法子,於是她沒再猶豫,脫了鞋,就爬了進去。
“王爺可否同予袖說說,那日衿兒,都發生了什麼?”予袖出聲問道。
薛琰稍稍的偏頭,沒有受傷的一隻手伸過去,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