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矮桌旁,似乎只有雙手撐著桌面,才能平穩住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柳朗月,接了涼歡,到鳳城了。
那意味著什麼?
她什麼都知道了c?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知道了這一切。
不,或許柳朗月他們告訴她的不止這些。
或許,或許,他們會說的更嚴重e。
想到這裡,慕清郢擱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握了起來,甚至能清晰的見到那手背上淺紫色的冒出來的血脈的痕跡。
此時,他多想再一次的衝上鳳城,衝進明湖別院將涼歡給帶回來。
可是,事實告訴他不行,他不能這麼衝動,如果現在跑出了軍帳,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阿郢,你還好吧!”明澤燁瞧著這樣的慕清郢有些擔憂的伸手輕喚了一聲。
慕清郢抬頭,瞧著眼前的明澤燁,然後,搖了搖頭。
“抱歉,我有負於你的囑託。”上次涼歡從平王府失蹤是一次,這一次涼歡從淨月閣被柳朗月帶走又是一次。
“這不關你的是,柳朗月既然能到南昌,不管是用什麼方法他都會將她帶走的。”慕清郢淡淡道,直起了身子。
“那,現在?”明澤燁依舊有些擔憂。
慕清郢的眼色忽然的沉了沉,片刻怔愣。
在明澤燁擔憂的再要開口的時候,他的話才響了起來。
“歡兒此時在鳳城,至少比待在我身邊安全。”他道,視線落到了桌案上的地形圖上。
“再怎麼,她也是司徒逸的親妹妹,霍和碩與柳朗月他們又自小疼愛著她,她不會有事的,只是……”這一句話,慕清郢沒有再說下去。
或許,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會怎樣?
會怨?他嗎?
還是?
會恨他?
他的心情很複雜,原本就像這麼寵著她,呵護著她,瞞著她一輩子的。
慕清郢不知道自己定義的一輩子有多長,可是她是他第一次想要與之相守的女人。
他想著,若是再重來一次。
他或許會選擇再一次的賴在明湖別苑,可是,卻不是另有目的。
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從司徒宸風的手裡把她給救出來。
倘若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在回紇途中將她救下。
倘若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娶她為妻。
可是,這重來一次的一切都不是別有目的,而是他慕清郢的愛。
對,他愛著這個女人。
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裡的女人。
所以,即使後來涼歡那把冰冷的匕首沒入他的心房之時,他依舊蜷唇微笑著,甘之若飴。
“可是,現在她在鳳城是安全,以後呢?”明澤燁指出這,這一句的利弊。
“再說她到了鳳城,也就知道了一切,以司徒逸現在的狀態,我猜,現在他們口中的你一定是又怎麼不堪就怎麼不堪。”
“或許,還更加的重,阿郢,你想好怎麼面對她了嗎?”
“除非現在退兵,否則到時候兵臨城下,阿郢啊!她總得面對你的。”這話雖然殘忍,可是明澤燁說的也是事實。
只怕到時候,兵臨城下,涼歡瞧見這樣的慕清郢對他的也只有恨了。
明明是愛著的,可是到頭來卻弄成這樣。
慕清郢就這麼瞧著眼前的明澤燁,那本來就沉默的臉上忽然有一種疼痛的微皺,原本就低斂著的眸子,此時居然被沒有一絲的生氣,他出神著,似乎是在沉思。
“我早就知道她會恨我。”
在南昌的時候,當他等到太子妃和小皇孫的死訊之後,就已經料想到了,涼歡知道真相的那天,即便不會恨他,也會願他;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他只是害怕那個傻瓜不吃不喝的折磨著自己的身體。
如果不是此時在軍營大帳,還有燕王在這裡,他絕對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快馬加鞭的趕往鳳城,闖進明湖別院將涼歡帶出來。
可是,現在不行。
現在還在打仗,而且涼歡又是司徒逸的唯一的妹妹。
所以,如果此時他將涼歡從鳳城給接出來,燕王也絕對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大好的契機,將涼歡當做要挾的籌碼。
到時候,他只會害了她。
倘若現在將她留在鳳城,至少她是安全的,這場仗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