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人還未到那築奚小築,木蘭居便派人匆匆來報,只到大公子當值回來了,去了她的木蘭居。
紀鳶一愣,只得立馬將食盒裡的糕點及藥材遞給了菱兒,讓她代她走一趟,自個便匆匆趕回了木蘭居。
邊走,還邊一路思索道,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往日裡極少這個時辰回的,要麼傍晚,要麼輪了夜班一早回的,且,還從未見過一回來就往她這木蘭居來的。
大公子往後院來的少,便是她進了大房這一個月來,加上新婚那日,也不過才來了兩回三夜,這是第三回 。
思索間,紀鳶已匆匆回了木蘭居。
只是,進來時,裡頭靜悄悄地,湘雲、合歡、芍藥幾個全都候在了外頭守著,見紀鳶回來,一個個全都迎了上來。
湘雲道:“主子,我方已經去問了殷護衛,公子方下值,還未曾用午膳的。”
合歡接著道:“奴婢本欲傳膳的,結果叫公子攔住了,說等主子回來一道。”
芍藥緊接道:“公子將咱們幾個全都打發下來了,一個人在裡頭待著,待了有一會兒了,奴婢還特意吩咐廚房送了熱水來,本欲伺候公子洗漱,只沒有公子的吩咐,大家夥兒都有些不敢進,好在主子您回來了。”
瞧著這一個個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模樣,紀鳶面上難得有幾分詫異。
難不成,那霍元擎這日心情不好?又給甩臉子呢?不然,個個也不會如此如臨大敵的模樣,這幅模樣,說實話,紀鳶還是打頭一回瞧見。
這般琢磨著,紀鳶便也下意識的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推開了門,往裡進去。
***
紀鳶進去後,目光一掃,竟四下無人?
她緩緩往裡走,待繞過了屏風,這才瞧見原來那霍元擎單手撐著太陽穴,竟然歪在她的軟榻上睡著了。
穿了一身堅硬如鐵的御前護衛服,胸前還裹著一塊鎧甲未曾卸下,手中那把鎮日未離的御前配製的大刀橫著放在了身旁的矮几上。
走近了,只見他雙眼緊閉著,睡得正熟,只是,面上似乎極為疲倦,眼下泛著一片青色,而下巴處甚至更為誇張的長出了一茬細細密密的鬍渣。
大公子向來喜潔,在她記憶中,他永遠一身青衣,光鮮亮麗,渾身永遠纖塵不染,乾乾淨淨,乾淨整齊到連頭髮絲都沒有一根凌亂的。
紀鳶還從未瞧見過他如…嗯…邋遢疲憊的模樣。
只覺得…稍稍有些新奇。
這是幾日未睡了麼?
竟如此風塵僕僕的模樣。
連膳食都未用,倒頭就睡了?
紀鳶遠遠地立在遠處看了看,有些不敢過去,生怕驚醒了他,可是,見他即便睡著了,眉心都微微蹙起,睡得熟,卻睡得並不安寧,頓了頓,紀鳶忍不住輕手輕腳的挪了過去,蹲在了他的身下,雙手撐著下巴,抬頭定定的盯著他瞧著。
過了片刻,緩緩伸出指尖,輕輕觸碰了他的眉心,撫了撫。
只見那霍元擎睫毛顫了顫。
紀鳶嚇了一大跳,立馬縮回了手,可再一抬眼時,卻見皺起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了。
紀鳶嘴角微微翹起。
片刻後,又忍不住將手伸了過去,往他下巴處的鬍渣摸了摸,結果,這一下,手指忽而一疼,下一瞬,紀鳶被一道巨大的力氣拉扯著生生撲向了軟榻上。
第139章
軟榻上便是那霍元擎。
紀鳶毫無防備,直接一下子栽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胸前是堅硬的盔甲, 磕到了紀鳶的下巴, 紀鳶悶哼一聲,疼得一陣抽氣。
因為撲上去的時候, 一下子沒趴穩,身子只不斷往下滑落, 正在這時,一隻結實粗糲的大掌在她往下墜的時候穩穩箍住了她的腰,隨即,輕輕往上一帶,紀鳶便穩穩回到了他的身上, 直直趴在了霍元擎的胸口上。
下巴有些疼。
他胸前的堅固的鎧甲咯得她胸口疼。
他結實有力的胳膊箍得她的腰身疼。
紀鳶只覺得哪哪都有些疼。
然而,那個始作俑者此刻雙眼卻依舊閉得緊緊地, 連呼吸都依舊平緩,好似壓根沒有甦醒似的,好像方才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紀鳶愣了愣,只仰著腦袋盯著他那隻沾滿了細細密密鬍渣的下巴瞧了瞧, 瞧了半晌,只掙扎著想要起來, 然而, 腰身上的那隻胳膊, 像鐵鉗似的緊緊將她給鉗住了似的, 她竟片刻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