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怕是斷定她姐弟二人皆乃是忘恩負義之輩吧。
如此,紀鳶如何還有臉上前去主動尋求霍家的庇護?
除了霍家,在這整個京城,便唯有王家這一世交,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紀鳶上前求助,她知曉,便是在千里之外,王師兄定然也會義不容辭的奔赴而來。
然而師兄王淮臨現如今會試進了前十名,現如今這個時節,正是最為要緊的時候,正在馬不停蹄的參加殿前複試,正在為幾日後的殿試做準備,這一局,關乎的乃是師兄甚至整個王家的前程,紀鳶如何敢上門叨擾。
又加上幾月前,紀鳶才將將將親事往後推了,這叫她如何開開得了這個口。
可是,為了鴻哥兒的安危跟前程,甭說腆著臉去求人,便是讓她跪在地上磕頭她也是願意的。
正當紀鳶命轎子抬去王家之際,霍家來人了,是尹氏院子裡跑腿的小寶兒,說是尹氏求到了二老爺書房,二老爺已派人著手打探了,只是許是將要等到明日一早,方能見到人。
紀鳶聽了,心下一鬆,渾身力氣將要被抽乾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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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夜,紀鳶幾乎未曾閤眼。
第二日一早,霍家二老爺派人前去打探訊息的人回了,只道,紀鴻儒昨夜已然簽字畫押,對考試作弊這一罪責供認不諱,依照大俞律例,判仗責三十大板,收監半年並取消未來十年考試資格。
只是那紀鴻儒年紀還小,便免了三十大板,判十年內不許參考,將收監半年改為三月以儆效尤。
縱使如此,紀鳶聞言,仍覺得眼前一黑,整個身子直接歪倒了去。
好在抱夏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
判罰遠比自己料想得要嚴重,便是當真考場作弊,眾人皆以為,不出意外,怕是逃不過罰考三年的審判。
卻未料到…
紀鳶只覺得自個定是聽錯了,只覺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黑色,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個世界都是禁止不動的,只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倒塌了似的。
最後,只聽到尹氏用帕子捂著嘴,哭得彷彿快要暈厥了過去,滿屋子丫鬟婆子全都圍了過去,整個屋子裡亂作一團。
紀鳶的腦袋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見整個屋子方寸大亂,只強自忍下了眼眶裡的眼淚,繼續故作堅強的聽著。
只聽那二老爺跟前的得力的來喜猶豫了片刻,方道:“按理說,紀小公子出自霍家,甭說那順天府的人,便是那刑部、大理寺的人都會要賣上霍家幾分面子,但凡生了什麼事兒,只要與霍家有關,都會派人提前前來只會一聲,只是此番紀小公子所…所犯之事兒有些特殊,乃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多人為證,又證據確鑿,再加上紀小公子如今又認罪畫了押,已然成了定居,況且今年,當今聖上格外注重科舉考試製度,為此,還親自頒佈了一系列懲罰措施,咱們老爺說,便是他想要插手幫襯一二,也恐無從周旋,二老爺道,為今之計,唯有待過上一陣子,待事情平息了後再想法子將人給提前撈出來,至於其它,怕是…如今,紀姑娘若是想去探望,倒是可以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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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縱使紀鳶心急如焚,也依然要緊牙關將尹氏安慰好了,隨即,這才命人備好了一應鴻哥兒愛吃的吃食及幾身乾淨的換洗衣裳,直接迫不及待的跟著那來喜去了順天府的大牢。
去時,在霍家西門外撞見了霍元昭,她得了風聲,早早便已經備好了馬車停在門外候著呢,見了紀鳶,只衝她說了一句:“我也去。”
那牢籠之地,豈是尋常閨房裡的姑娘能去的,她擔心紀鳶老實,以免遭人欺負,她好歹是霍家三姑娘,不說旁的,好歹衝著這個名聲,那整個順天府的人都不敢刁難。
此時,紀鳶壓根無人與之計較,直接上了她的馬車。
二人戴著帷帽,面上圍著面紗,將全身上下都遮掩好了,兩人緊緊拉著對方的手,由那看守監牢的牢頭親自恭恭敬敬的領著往裡走。
只見那監牢狹窄潮溼,裡頭陰暗密不透風,牢頭甚至還點了一支蠟燭才可堪堪看清底下的路,裡頭監牢十餘間,看押了零星幾個罪犯,一個個蓬頭垢面,像外頭乞討的叫花子似的,歪七倒八的躺在草蓆上睡大覺。
見人來了,還是一群姑娘們,一個個全都一躍而去,衝著紀鳶跟霍元昭齜牙咧嘴,伸著手就要過來拽她們倆。
紀鳶跟霍元昭嚇得直哆嗦。
那老頭一鞭子揮了過去,牢籠裡的犯人這才老實了。
一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