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整理好了床鋪,暖暖地燻了香,走過來低聲對楚歌道:"折騰了這麼久,主子今日還是早些休息罷。"
楚歌點頭,脫了繡鞋臥上床去。一頭烏髮去了束縛,隨意地披在雙肩,倒如瀑布似的,落在枕上,再滑落床單。不語讚歎地看著,卻突然臉色大變。
"主子!"
楚歌疑惑地抬頭看她,卻見不語緊張地撲了過來,抓起她散在床上的一撮頭髮,眼睛睜得極大。
"白。。。白髮!"不語無法置信地捻起那一撮頭髮中的幾根,顫顫巍巍地看了半晌,低聲道:"怎麼可能,主子,您才十四歲,如何來的這白髮?"
微微一驚,楚歌接過不語手中的頭髮,眯著眼睛看了看。
還當真是白髮,晶瑩如雪,倒像鳳盛駱的那一頭銀髮。楚歌微微皺眉,挽過自己的頭髮,細細地找著。不一會兒,便找出了一大把白髮。
"這。。。"淡定如楚歌也不禁微微驚慌,白髮?難不成她竟衰老至此了麼?
人生自古見不得,英雄遲暮,美人白頭。她才活了區區數十載,沒有理由這般早地告別韶光,眼看自己一天天白頭罷?
"不語,你去請醫女來。"楚歌想了想,將頭髮放在身後,低聲道:"不必驚動任何人。"
"奴婢遵命。"不語急忙往太醫院跑。守幽姑姑手上有傷,娘娘讓她去休息了,此時能做事的,也只有她了。
???
放下簾子,楚歌伸出手腕給醫女把脈。那醫女沉吟了半晌,起身跪在地上,顫聲道:"奴婢無能,並不知娘娘有何處不舒服。就脈象來看,一切正常。"
"正常?"楚歌微微皺眉,思考了半晌,道:"有勞醫女了,請起罷。"
沒有道理無緣無故白頭,如果不是醫女故意隱瞞,那便是連醫女也診斷不出來。如果是後者,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她中毒了。
可是,在湖心小榭的時候,只有鳳鳴宮的人在她左右,誰能尋得機會下藥?而且還要神不知鬼不覺,連她都絲毫不覺有異。阿蕭一貫同她一起用膳,若是她中毒了,那他呢?
"不語,拿我的衣服來,去一趟翔龍宮。"楚歌眉頭皺起,吩咐道:"順便讓人將白朮大人也傳去。"
不語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卻在看見楚歌表情的一剎那停了口,匆匆行了一禮,便同醫女一起退下。
主子仍舊是不放心陛下,說得那樣雲淡風輕,可心裡卻還是惦念著的罷。有本古書上怎麼寫的來著,"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不過也就是因憑了這個天性,自古以來男子才可以肆無忌憚光明正大地三心二意。而女子註定必須從一而終。否則,就會被世人所詬病。
不過不語小看了自家主子。綱紀倫常,有時候遇上愛情,是攻擊無效的。
楚歌披了衣服往翔龍殿而去,心裡暗道,她不過是想看看他是否也中了毒,以此來判斷兇手的目的,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若是風城啟難沒有事,那麼很明顯,這是衝著她來的。若連他也中了毒,那兇手是何意,便不得而知了。
殿外,仇全執著拂塵站在離殿門遠些的地方,看見楚歌乘著月色而來,不禁臉色大變,急忙攔住她道:"昭妃娘娘,王上已經安歇了,娘娘還是回去罷。"
楚歌朝仇全頷了頷首,有禮地道:"仇公公,我有要緊的事要求見王上,煩請通傳一聲。"
翔龍殿燈火明亮,阿蕭怎麼可能睡了?不過是不想見她。她又何嘗想這樣巴巴地跑過來,不過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他現在已經吝嗇得連見她一面都不行了麼?
"娘娘恕罪,王上他。。。"仇全為難地看了一眼身後。
緊閉的大門之中,有女子婉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輕若飛蚊,卻聲聲砸在楚歌的心上。
"王上,您許久不曾召幸嬪妾,如今倒終於想起了。可是吃厭了昭妃姐姐那口,喜歡上嬪妾這樣的了?"
這聲音頗為陌生,楚歌站在門口,雙手緊握,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帝王的聲音卻沉沉地傳來:
"好好的,提那掃興的人做甚?"
第五十五章 芳華剎那,嘆何易逝
"昭妃姐姐天姿國色,如何就掃了興了呢?聽說她還天天收集露水為您煮茶,這等心思可是嬪妾等人萬分也不及的。"女子的聲音似嬌含嗔,像極了是在幫她說話。
楚歌嗤笑一聲,伸手推開翔龍宮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座上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