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那血,竟自己止住了。
此一行,楚歌、南宮七、月流離昏迷不醒,鳳盛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倒當真應了當年玄機老人說給弟子們的話。
他說,絕頂崖上有仙草,名為"情動忘情"。顧名思義,此草散發出迷惑人心的淡淡氣息,不知不覺侵入身體虛弱或者情緒激動的人腦中,使人瘋狂或者歇斯底里。但是一覺醒來之後,會讓人徹底忘記那個你為之情動的人。
若常人來此,必失其生中重要之人。
所以,明天過後,南宮七會忘記他誓死效忠的主子。楚歌會忘記她一直心心念唸的夫子。他們都在崖上為這樣一個人牽動了心緒,但終究,越執著的,越會被淡忘。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照進了硃紅色的窗,楚歌睜開眼睛,一側頭,便看見了旁邊坐著的風城啟難。她微微恍神,然後溫柔一笑,撒嬌似地衝他伸出雙手,喚了一聲:
"阿蕭。"
帝王抿唇,將這笑得沒心沒肺的小女人抱進懷裡,淡淡地應了一聲。
第六十八章 此一去,海闊天空
夏日行宮。
風城啟難在第二日回到了這裡,將楚歌安頓在綠蔭閣之後,便傳來白朮。
"孤要離國三皇子一直在這裡修養,明年返回離國之時,出了燕國邊境,他的生死就與我大燕無關了。"想了很久,帝王淡淡地開口。
白朮沉默。這當然是解決現在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可是,總覺得很不安。
有人在門口看著他們,帝王沉了臉色,低喝一聲:"誰?"
那人一縮,竟躲在了門後。白朮哭笑不得,上前將他抓到殿前來,卻哪知,一看到他,那人便萬分喜悅地抱住了他的腰。
"白朮,我醒來就沒看到你,是不要小七了麼?"南宮七可憐兮兮地看著白朮,明明同白朮差不多的身高,此時卻完全吊在他的身上,活像一個孩子一樣。
帝王愣住了,看著白朮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地將南宮七的情緒安撫下來,然後道:"我只不過離開一會兒,你跑出來做甚?"
"你離開了就不回來了。"南宮七嘟著嘴,眼眸裡劃過濃濃的哀傷,道:"我夢見你掉下萬丈懸崖,再也不回來了。"
白朮和帝王都是一頓。
嘆息一聲,白朮喚來守天,道:"小七乖,先和他一起回去,等會我就回來,好不好?"
南宮七來來回回打量了守天半晌,終於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怎會這般?"座上的帝王皺眉,看著南宮七遠去的身影,道:"歌兒明明還比較正常,這南宮七是怎麼了?"
昨天楚歌醒來之後,只是衝他撒嬌,然後吃了一頓飯,喝了藥,又安生地睡過去了。她記得不語守幽,記得仇全守天,似乎除了鳳盛駱,她統統都記得。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她似乎依賴了自己許多。
"南宮七好像失憶了。"白朮盯著地面,嘆息一聲,道:"他不再記得鳳盛駱,但是,卻好似把我當成了他最親近的人。絕頂崖上一定是有什麼迷惑人心智的草藥。南宮七和貴妃娘娘同時都中了。"
記憶裡有一個人的相關被完全遺忘,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會得到失憶之人對所忘之人的部分感情。
也就是說,潛意識裡,楚歌不再記得鳳盛駱,只將對鳳盛駱的感情,轉移到了風城啟難身上。南宮七也是,只不過他比楚歌更嚴重。因為目前為止,鳳盛駱是他生命的大部分,忘記他,等於忘記一半的自己。
不過這個結果,對風城啟難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好。
於是整個夏天,帝王攜著寵妃楚歌,在夏日行宮裡安靜祥和的度過。她的毒解了,頭髮亦恢復了烏色,似乎一切都很好。只是,帝下令幽禁離國三皇子,宮中之人,誰也不得在楚歌面前提起鳳盛駱。
皇后和馮嬪都有些奇怪,先前還四處走動的離國皇子,為何會這樣被關起來?而且平日看來,那皇子與楚歌關係甚好。但是聽說他被幽禁,楚歌半分反應也沒有,甚至還挺開心地在園子裡同不語守幽一起散步。
她對風城啟難笑得很溫柔很真實,眼眸裡沒有以前那些強迫壓抑著的情緒,每次看他都是深情而依賴。
帝王看著現在的楚歌,她總是望著他,卻好像是在穿過他看別人。這樣的感覺很糟糕。
於是有幾晚,風城啟難都沒有回綠蔭閣,而是去了馮嬪那兒。楚歌便點了宮燈,一直坐在燈下等他。不語好幾次差點在自家主子面前哭出來,都被守幽狠狠地壓住了。楚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