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啟難面不改色地就著楚歌的手將那勺粥含進嘴裡,咬牙切齒地嚥下去。末了,還得攬過楚歌的腰,低笑道:"歌兒甚懂孤的心意啊。靜昭儀先回去罷,這粥,孤會喝完的。"
靜昭儀還想說什麼,楚歌卻笑道:"王上好生薄情,昭儀妹妹大熱天地送粥來,你卻又讓人家回去。"
風城啟難勾起唇角,淡淡地道:"那依歌兒之見,孤當如何?"
聲音溫溫柔柔的,倒真像極了對待深愛之人的語調。
楚歌嬌俏一笑,飛身跪到靜昭儀身邊,頷首道:"那歌兒就斗膽,請王上賞個恩典,升一升靜昭儀的位分。"
靜昭儀一驚,側頭看向身邊那妖媚的女子,眼裡滿是不解之色。左楚歌為何幫她?這些日子裡,她與李婕妤沒少給楚歌下絆子,楚歌不會看不出來。升她的位分,對楚歌沒有任何好處。
"歌兒大度。"風城啟難走上前來,親手扶起楚歌,道:"孤倒不能不成全了你。仇全。"
仇全上前一步,躬身道:"奴才在。"
"傳孤旨意,靜昭儀賢德,升為靜嬪。"
靜昭儀神色複雜,但到底是欣喜的,趕緊朝帝王拜下,道:"嬪妾惶恐,謝主隆恩。"
風城啟難淡淡地"嗯"了一聲,又接著道:"芷嬪甚得孤心,仇全去準備一下,冊封芷嬪為從二品昭妃。冊封禮後日便舉行。"
仇全福身應是,退出去擬旨了,留下一殿的安靜以及地上一個僵掉的靜昭儀。或者說,靜嬪。
楚歌撫額,卻也只能拜謝他恩典。風城啟難這一招來得狠,本只想跟他討了靜嬪的位分,讓自己這寵妃的話顯得更有分量而已。他卻直接一道聖旨將她封成了妃。如此一來倒也好,任左相再怎樣銳利的眼,也看不出風城啟難是真寵還是假寵她了。
兩道聖旨,帝王獨寵楚歌瞬間傳遍後宮。民間風聲也漸起,說是有妖孽媚主,朝廷震動。左天清看著龍座上越顯溫柔的帝王,神色複雜莫測。
於是連皇后終於也耐不住性子了,開始計劃起來。不過她同靜嬪和李婕妤那兩個沒腦子的可不一樣,依舊稱病居朝陽宮不出,撇開一切關係。紅素簾兒裡,一張容顏笑得柔美。
讓我們回到剛才勤政殿裡。此時靜嬪已經下去了,殿裡只剩了楚歌和風城啟難兩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楚歌:"王上威武。"
風城啟難:"你以為稱讚孤一句就算了?"
楚歌:"嬪妾以為不是嬪妾的錯。"
風城啟難嘴角一抽,臉色黑黑地道:"不是你的錯?喂粥之前不都是要吹涼的麼?你卻偏生將那滾燙的粥喂孤嘴裡!可是孤還不得不吃。。。"
"王上。"楚歌嘆息一聲,理了理一身的輕紗廣袖,委屈地道:"是靜嬪心急了罷,粥都沒涼好便來了,可見嬪妾這寵受得,讓人多著急。"
風城啟難冷哼一聲,端起涼茶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拿眼角瞟了一眼一旁磨墨的女子。
"王上想說什麼?"楚歌頭也不抬,繼續研墨。
風城啟難放下茶盞,輕咳一聲,冷聲冷氣地道:"孤也寵你這麼久了,怎的其他人就知道送甜品送補藥的,你卻只在孤身邊站著?"
楚歌一愣,抬頭看向座上的帝王,竟一失神,將墨灑到了文案上。風城啟難嫌棄地看著那文案,還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便拿到一邊去放著。繼續回頭看著楚歌。
"王上想吃,直說就行。"楚歌愣愣地垂眸,將墨石放在一邊,拿帕子擦了擦手道:"嬪妾去做來便是。"
帝王面無表情地點頭,揮袖示意她快去。低頭又開始看他的奏摺。某種程度上來說,寵妃的日子比帝王好過太多了。寵妃只用妖媚惑主,帝王卻還要一邊批改奏摺處理政事,一邊花時間秀恩愛,真是極累的。
楚歌關上殿門,愣了半晌,才朝仇全點頭示意,帶了不語、挽絲和守幽往御膳房去。
說起守幽,是風城啟難在獨寵她的第二日送來鳳鳴宮的管事宮女。青璃已經回了瑞真宮,她身邊便少了一個近侍的侍女。風城啟難那日來鳳鳴宮,想了一會兒,便把他身邊隨侍的宮女守幽給了她。
楚歌只笑,風城啟難這樣分明與監視她無異。也罷,帝王終究是帝王,她只能配合。
可是,剛剛風城啟難那一句話,竟讓她一時忘記了眼前這人是帝王。那樣淡淡的語氣,卻像極了一個鬧彆扭的少年。這樣的風城啟難,她該信,還是該防?
時當下午,御膳房正在為晚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