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啟難沉默了一會兒。按理說,江湖之人隨便進宮是不妥的。奈何七王爺那兒開了先例,後面的也就不好說什麼了。總歸這湖心小榭上也沒什麼趣味,後宮裡的人他又下了令不許拜訪,也許接個人進來陪著她也不錯。
"那便許了她進來罷,午後我派仇全去接就是。"風城啟難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道。
楚歌眼眸一亮,乖巧地給帝王添茶,又坐到他身後去揉肩,笑得好生開心地道:"阿蕭辛苦了,每天那樣多的事兒,定然也累了,我給你揉揉。"
風城啟難瞥她一眼,哼道:"也就這種時候你才捨得履行一下你服侍我的義務。歌兒,你平時是不是有點失職了?"
別的嬪妃三天兩頭給他送湯送水,時不時在路上裝一下偶遇,雖然讓他厭煩,但人家好歹是有心了不是?她倒好,每次都縮在自己宮裡,若非他找她,她是定然不會出現的。這怎麼當人家妃子的?
楚歌撇嘴,卻還是溫溫柔柔地道:"王上說笑了,平時王上政事繁忙,臣妾自然是不願意叨擾的。但是在臣妾宮中,臣妾可算是盡職盡責,半分也沒有失職。"
帝王冷哼一聲,懶得和她爭論。這丫頭最近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強大了,偏偏還理直氣壯的。誰給她的底氣啊?怎的就那麼足!罷了,他還是看他的書就好,省得鬧心。
午膳之後,獨孤紫襲便名正言順地出現在了楚歌面前,楚歌一笑,開心地拉著她喊:"師姐,你可算來了,這宮裡日子當真難熬。"
獨孤紫襲目光柔了柔,淡淡地道:"知你寂寞,我便來陪你,可還不好麼?"
楚歌歡樂地點頭,拉著獨孤紫襲走到帝王跟前,笑道:"阿蕭,這便是我師姐,複姓獨孤。師姐,這是聖上。"
獨孤紫襲朝風城啟難點了點頭,便站在那裡不說話。冷豔慣了的獨孤美人,是從來不與陌生人多說什麼的。可是,她忘記了這是在御前。
風城啟難眼神複雜地看了她許久,直到楚歌拉著他的手輕輕晃了一下,他才回過神,看著楚歌一臉的笑意,垂眸道:"罷了,獨孤姑娘便好生陪伴昭妃就是。"
獨孤紫襲點頭。她答應了,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裡當真是好生陪伴了。
比如楚歌想聽江湖之事,她便將一樓二宮四大派的具體情況統統告訴了她。再比如楚歌無聊了想打獵,她便和守幽將島上的動物都捉了來。又比如楚歌傷好些了想學武功。她便教了她好幾套伏羲宮的心法。
月流離很驚訝,他從來沒見過獨孤紫襲對誰這般好過。就連他也沒這待遇啊。
而楚歌卻知道,紫襲這是在感謝她,不過是因為她看懂了她的眼神。那落在月流離身上便十分幽深的眼神。
沒錯,紫襲喜歡月流離,很喜歡的那種。
楚歌其實很奇怪,紫襲這樣美好的人兒,和月流離那樣不正經的人,怎麼看怎麼不搭調。而且月流離似乎對紫襲無意,她為什麼就這麼執著於這個人?可是她問她,紫襲卻只是沉默。
幾乎每天,帝王都會來湖心小榭一次,有時候也會過夜。那時候紫襲就會隱了去,楚歌也不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只是待風城啟難走了之後,她才會出現。
不過這段日子,風城啟難對楚歌是越發的溫柔了,溫柔得讓她感覺不真實。
他每每在燈下看書,都會將她圈在懷裡,溫熱的呼吸盡數落在她的耳邊,一頁一頁地讓她給他翻書。亦或是吃點心,他也會讓她拿了喂他。就寢的時候,他也會溫柔地將她抱上床榻,給她先蓋好被子。楚歌覺得,最近的帝王特別的不正常。
守幽看著楚歌的眼神隱隱帶了擔憂,卻沒有多說什麼,只安靜地站在一旁。
楚歌想了一會兒就想通了,左右也不過那麼回事兒,既然他想對她好,那麼她便接受著,好歹與他安安靜靜地過一段日子,到底還舒坦。
於是作為妃子的覺悟終於甦醒了,楚歌開始認認真真地和風城啟難過日子。
"今兒可是我過來的時候忘記看太陽是從哪兒升起的了?"帝王看著面前捧著茶杯的女子,挑眉問道。
楚歌笑著將茶遞與他,道:"阿蕭最近好生溫柔,我也不能差了不是?好歹作為你傳說中的寵妃,還是該對你好點的。"
風城啟難接過茶,飲了一口,眉頭微皺。
"怎麼了?"楚歌看著他的表情,緊張地道:"不好喝?"
帝王放下茶盞,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裡,捂著她冰冰涼涼的手,沉聲道:"露水煮茶,歌兒,你這樣傷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