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老太爺嫡親的血脈,這親不親,大不一樣呢。”
李夏停筆,看著屏著氣,微微有些緊張的看著她的郭勝,示意他接著說。
“在下的意思,”得到這個明顯是鼓勵的示意,郭勝眉梢一挑又落下,話頓時流暢起來,“得讓老太爺知道,五爺和六爺的出息,在這京城,不只京城,在這天下,給他掙了多少臉面,因為五爺和六爺,他這個老太爺,如今在京城的貴人圈子裡,也是令人尊敬、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還有,老太爺最疼二老爺,二老爺在老太爺面前,說一句算一句。二老爺這裡,可下手的地方就多得很了,比如二老爺自負才華出眾,清雅出眾,可惜沒有機會讓眾人見識,珠埋於塵,在下覺得,從這裡下手最好,清雅!
二老爺這裡,可以安排一兩個清雅閒人,盡心盡力的幫著二老爺這顆珠子擦擦灰,從明兒起,在下和徐舅爺再去文會,就帶上二老爺,二老爺最愛文會這樣的熱鬧……
讓二老爺跟老太爺說五爺和六爺的好,老夫人的不明理,老太爺這裡,就容易鼓動起來了,老兩口好好鬧一鬧家務,老夫人也就清靜了。”
李夏露出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郭勝好幾遍。
她忘記了,若論陰人使絆子,這位是高手中的祖宗,她交待他這樣的事,說個想要的結果就行了,不用多費心。
“嗯,你用心了,很好。”李夏乾脆直接的誇了一句。
郭勝頓時眉梢飛動,兩眼放光,姑娘的意思,他總算能領會一二了!
隔沒兩天,一大早,嚴夫人和郭二太太、徐太太請安時,因為郭二太太一句昨天二老爺文會上酒多了,姚老夫人突然暴跳如雷大發脾氣,點著郭二太太,從二老爺痛罵到二太太,再罵到三哥兒李文林,最後罵到孫媳婦沈氏的鼻子上,把一屋子的人罵的莫名其妙,個個目瞪口呆。
嚴夫人一大早聽了一頓臭罵,又被這頓臭罵掃到,什麼管家不利的也捱了罵,憋了一肚皮閒氣,出來議事廳,當著幾個兒媳婦的面,就一迭連聲讓人趕緊去查,老夫人這樣鬧騰,肯定是又聽到什麼閒話兒了。
嚴夫人主理永寧伯府幾十年,早就把這間伯府打理的都在她手心裡握著,不到一個時辰,孫忠媳婦就領著胡婆子進來回話了。
嚴夫人屏退眾人,冷冷盯著胡婆子,“是你挑的事兒?”
胡婆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磕了幾個頭,才抖著聲音,能說出話了:“回夫人,不是……是那位郭先生,他身邊的一個下人,也不是下人,是婢子該死,婢子錯了,全錯了,婢子聽到幾句閒話,鬼迷了心竅,老祖宗最恨掉頭髮,婢子梳頭時,找點話說,老祖宗就不留意頭髮……是婢子鬼迷了心竅,說了不該說的話……”
胡婆子抖如篩糠,前天午後那場兜頭猛砸下來的橫禍,彷彿還在眼前。
她被人揪進胡家,眼睜睜看著兩個赤條條的肉身子被人用繩子面對面捆成一個人,抬著就要出門,上面那條,抬頭衝她急急的喊著救他的,竟然是二貴!
她差點嚇瘋了,那樣抬出去,出門就是東大直街,二貴活不成,她們一家,都活不成……
她不敢不答應,不敢不說,不敢不把那些話一字一句說好。
夫人是閻王,那邊,是血淋淋將人生吞活剝的惡魔。
嚴夫人聽到個郭字,手裡的杯子一抖,茶水差點灑出來。
郭勝!
“行了!”嚴夫人厲聲打斷了胡婆子的話,“你這是胡說什麼呢?姓了胡,人就能胡說了?老祖宗怕掉頭髮,這是人之常情,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你就這麼糊弄她?老祖宗這頭髮一根不掉,那到末了,滿頭的頭髮都哪兒去了?”
胡婆子一臉呆愕茫然的看著嚴夫人,不停的眨著眼,連恐懼都忘了,這話什麼意思?夫人也撞上惡魔了?
“行了行了,出去吧,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孫忠媳婦也是,把你叫過來幹什麼?一個沒用的糊塗婆子,你記著,掉頭髮這事,也不能全瞞著老夫人,哪能一根不掉的?少掉幾根就行了。”
嚴夫人不耐煩的揮著手,示意胡婆子趕緊出去。她這會兒心亂如麻,這個家裡,看樣子是清靜不了了。
揮走了胡婆子,嚴夫人端坐在炕上,呆呆想了半天,叫了孫忠媳婦進來,低低吩咐道:“榮萱堂那邊的事,不是咱們該管的。”頓了頓,嚴夫人接著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唉。榮萱堂那邊……還是得多盯著些兒吧,你記著,有什麼事,悄悄跟我說一聲就行,千萬不能聲張,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