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著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金拙言跳過門檻,幾步過去,坐到金相旁邊,端起茶連喝了幾口。
“今天挺高興的?”金相打量著他,眼裡臉上,都是笑意。
“嗯,和江延世划拳,他輸了,要吹笛子娛眾,偏被郭勝那廝攪局,把大家全攪上去了,江延世起調的一首鸞鳳和鳴,沒幾個音又被他一嗓子攪成了無衣,真是。”金拙言往後靠在椅背上,聲調中,隱隱還透著幾絲興奮。
“這個郭勝,是個大才。”金相微微側頭看著孫子,這會兒看他這個孫子,竟很有幾分飛揚之意,象他七八歲那時候。
“嗯,這樣的大才,卻一直窩在李家……”金拙言話沒說完,一下子坐直了,“翁翁,我就是來說這件事的,今天的婚禮上,江延世搶了李五的利市繳門紅,搶了一把,我從他手裡搶過來,拿給小古讓他分給別人,誰知道,他另一隻手裡還藏了幾根,翁翁,他這是一定要拿到這繳門紅的。”
金相臉色微凝,“江家還議親嗎?”
金拙言搖頭,“從上回我跟您說起,到現在,都咬的很死,說是不宜早婚。”
金相往後,慢慢又靠到椅背上,眉頭微蹙。
“翁翁,還有件事,我剛剛想起來,當初在杭州城時,秦慶請郭勝入幕,李五找過我和陸將軍,打聽郭勝,我和陸將軍就去看了一回郭勝,陸將軍的意思,郭勝這人,看面相,是個桀驁不訓之人,李五留不住他。
郭勝到橫山縣後沒幾天,有一回閒聊時,李五說他小妹妹如何如何,李五一直這樣,把他那個小妹妹誇的地上沒有,天上就一個,因為這個,我當時就沒在意。
翁翁,李五當時是說,郭勝頭一回見他妹妹,就說他妹妹不簡單,說他妹妹五六歲的孩子,經過糕點糖果,珠花玩偶鋪子前,視若無物。”
金相呆了片刻,示意孫子,“你是說?”
“郭勝才具不凡,眼光更是高遠,我邀請過他,陸將軍邀請過他,陸將軍替王爺邀請過他,他都是一口回絕,絲毫餘地不留,陸將軍很不放心他,常請他到他那間小空院裡說話,陸將軍說,他問過,郭勝說,李家之奇,不在一個李五,李六也不是凡品,那個最小的,更是不得了。”
金相極輕的嘆了口氣,“前兒我親自去翻了幾本舊檔,他來說讓巖哥兒到杭州城求生機那天,是在定了李學明為橫山縣令的隔天。太原府那邊,我讓人查過兩趟了,沒能查出什麼,只說李家這個小丫頭,成天悶聲不響到處跑,淘氣得很。都是些小孩子行徑,不算什麼。”
金相頓住話,沉默良久,才接著道:“到橫山縣……不是,是在路上,到江寧府的時候,這孩子就大不一樣了,懂事的出奇……此事不可再多追究了,到此為止。”
“嗯,翁翁,江延世……他這樣動作頻頻,真要上門提了親……姑婆那邊,得趕緊想想辦法。”金拙言露出幾分焦躁。
“當年,巖哥兒出生的時候,你姑婆就擔心憂慮得很,巖哥兒一生下來,就打發人過來,讓你太婆替她到福音寺做了一個月的法事,為巖哥兒祈福。
後來,你姑婆不只一次拿巖哥兒的八字出來,求人批解,批出來……唉,我告訴她,都是一個批解,照巖哥兒八字看,巖哥兒命繫於天,非人力可測。”
“姑婆信了?”金拙言疑惑的看著翁翁。
“不知道,大約沒全信,不然,當初也不會一聽到杭州氣機利於巖哥兒,就立刻答應了,你姑婆敏銳得很,更多疑的很。李家,論助力,門第兒,年紀,件件都相差太遠,沒有能提起來的地方,更沒有能經得起你姑婆追究的提法。”
金相聲音沉緩,金拙言肩膀往下塌坐在椅子裡,臉色變幻不定。
“江延世……”金相緩緩吐出江延世三個字,眼睛一點點眯起,“也許不是壞事,讓翁翁好好想想。”
秦王府,書院院裡。正午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星星點點灑在青磚地上。
內侍小廝從上房提出食盒,抬出臨時抬進來的圓桌,送了茶水進去。
屋裡,古六正眉飛色舞的說著昨天的合奏,郭勝的無衣如何如何精彩,秦王斜靠在榻上,斜著古六,嘴角時不時往下扯一扯。
陸儀坐在茶桌前不緊不慢的沏著茶,金拙言坐到榻前扶手椅上,有一下沒一下搖著摺扇,一臉笑看著古六,眼角餘光卻瞄著秦王。
“昨天那一把繳門紅,你都分光了?給自己留一根沒有?”趁著話縫,金拙言摺扇點著古六問了句。
“當然得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