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永寧伯府,鴉雀無聲,片刻,叫好聲掌聲轟然響起。
金拙言站起來,用力拍著郭勝的肩膀,哈哈大笑,“真是痛快!”
蘇燁也站起來笑道:“郭兄真是風采無比。”
江延世垂下笛子,側頭瞄向正堂牆角,看著李夏腳步雀躍,跑的飛快。
“諸位這曲子太好,實在是沒能忍住。”郭勝轉身拱手一圈,“這一支清雅之曲,生生讓我吼成了下里巴人。”
“這廝真該姓胡!”蘇燁又氣又笑的點著郭勝。
“上古之雅曲,到你嘴裡,就成了下里巴人了?那你這嘴……”古六捅著郭勝,一邊說,一邊衝徐煥眨著眼,徐煥失笑出聲,這位六少爺真夠促狹的。
“郭兄這一曲無衣,唱的人心情激盪。”陸儀抬手撫在胸前,衝郭勝微微頷首,這會兒,他這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
“這一支曲子十分風采,郭兄一人獨佔八分。”江延世衝郭勝拱了拱手。
郭勝連連擺著手,“哪裡當得起這樣的話,看看我這樣子,又老又醜,當不得風采這兩個字。”
“這廝這張嘴真是可惡,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江公子的風采,憑的全是年青貌美?”蘇燁指著郭勝笑道。
“他這話裡可不只說我,諸位……”江延世立刻接過話,抬手劃了一圈,“跟郭兄比,能勝得過的,都只是一個年青貌美。”
“真要能憑一個年青貌美勝過老郭,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徐煥立刻接了句。
“唉唉唉!”郭勝連連嘆氣,“好好的一句話,你看你們,想哪兒去了?行行行,你們都不年青,也不貌美,又年青又貌美的,只有我們家六爺,好了吧?”
陸儀笑噴了,擺著手,“郭兄這嘴上的功夫,跟他這首無衣一樣,了不得,惹不起,我是甘敗下風。”
“我也惹不起,以後見了郭先生,必當退避三舍。”蘇燁衝郭勝拱著手,作勢往後退了半步。
“六哥兒那樣天真爛漫的性子,居然是你的學生,真讓人不敢置信。”江延世一邊笑一邊感慨不已。
“我給五爺也當過幾天先生,來來來,剛才唱的痛快,我敬諸位三杯,得此一曲,人生足矣。”郭勝一邊讓著眾人重新落坐,一邊招手叫小廝拿了杯子和酒,“這杯子太小,都是男人,用這種杯子?不行不行,換大杯!都換大杯!”
小廝換了大杯上來,陸儀先接過大杯,和郭勝笑道:“郭兄既然這麼說了,我這個男人,是隻能用這個大杯了是吧?來,我跟你滿飲三杯,今天這一曲痛快之極!”
郭勝哈哈笑著,喝了滿滿三杯酒,走到蘇燁面前,蘇燁爽氣無比的接過大杯子,從小廝手裡接過酒壺,先替郭勝斟上酒,又給自己斟滿,滿飲了三杯。
郭勝一圈酒喝下來,踉蹌了幾步,滿足的長嘆了口氣,衝著眾人舉起杯子,又躬身過半,站起來,一聲長嘆,“一圈酒喝盡天下英才,這一生,此一件,足矣!郭勝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
郭勝再次躬身下去,徐煥急忙上前扶住他,“老郭這是醉了,我扶他回去。”
“沒事,我還能再喝三百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已千杯少,這離千杯還遠呢,我去那邊,再敬一圈!”郭勝伸手從小廝手裡搶過只酒壺,一邊被徐煥推著,腳步踉蹌的跟著徐煥,一邊揮著手裡的酒杯和酒壺,豪言壯語不斷。
一曲終了,李文山又敬了幾桌,一大圈兒敬好,趁著郭勝到處找人邀酒,李文松打著掩護,李文山溜出喜棚,一溜煙跑回新房,還沒進院門,守在院門口的婆子就高聲叫著稟報:“五爺回來了!”
李文山酒意不多,可也有幾分了,被婆子這一聲喊,喊的三分驚氣七分喜氣,在院門臺階下頓了頓,才抬腳幾步衝上臺階,衝進院門。
一進院門,眼看著幾乎站滿廊下的丫頭僕婦,都看著他笑,李文山腳下一個踉蹌,下意識就想轉身趕緊逃。
等在門口的喜娘已經從倒座間出來了,連推帶拉,“新郎倌回來了,都讓讓,看這廊下讓你們擠的,人都過不去了。”
兩個喜娘,一個在前面連說帶笑推開眾人開出條路,一個推著李文山,揚聲往裡面說話:“新郎倌來了!”
垂花門內呼啦啦又湧出一群錦衣華服,也不知道是丫頭還是哪家姑娘,一邊笑一邊看一邊七嘴八舌的議論:
“新郎倌好大的酒氣!”
“唉呀,姑爺是不是喝多了,還有禮沒成呢!”
“自己走路呢,肯定沒醉,五爺這麼穩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