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諸事由端硯姐姐打理安排,外頭諸事,請沈嬤嬤費心,一切照舊例就是。”
金星說完,不等沈嬤嬤答話,再曲一禮,轉身走了。
“這外頭裡頭,怎麼個分法?到哪兒算外頭的?”打點跟主人出門諸般事務是姚嬤嬤管的,見金星轉身就走了,姚嬤嬤急忙問沈嬤嬤。
沈嬤嬤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一切照舊例,這府裡的舊例,還是宮裡的舊例?這府裡哪有什麼舊例?至少王妃這一塊,可是全無舊例,照宮裡……宮裡的舊例哪能用到王府?
“還是王妃想的周到。”沈嬤嬤能被點到秦王府做總管事嬤嬤,這份機變是極其難得的,“剛剛王妃特意吩咐,有什麼事,不要怕麻煩,哪怕在婆臺寺,來回也不過一個兩個時辰,多請示下就是了。”
姚嬤嬤皺著眉頭應了,宋嬤嬤嘀咕了句,“王妃也真是,不定個章程出來,凡事請示下,就算咱們不怕麻煩,她能忙得過來?”
“跟別的人家比,咱們府裡最好的地方,就是主子少,也就王爺和王妃,再怎麼多請示下,不過多跑幾趟,這是好事。”沈嬤嬤既是提醒,又是敲打的說了句。
這府裡內宅,至少這會兒,只有一個主人。
諸管事婆子零落應了,各懷心思的退了下去。
端硯等人跟著李夏出了西花廳,走出一射之了,端硯緊前一步,和李夏道:“王妃明天一早就去婆臺寺,都是咱們準備,還是……”
“哪能都是咱們準備,咱們就這些人。”李夏放慢腳步,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十來個丫頭。她帶到秦王府的陪嫁錢多人少,陪房一家沒有,也就是這幾個丫頭。
“那哪些咱們準備,哪些……”端硯接著問道。
“沒有咱們,和她們。”李夏打斷端硯的話,“你在這王府,跟從前在伯府沒什麼分別,你是我身邊的丫頭,只管院裡的事,外頭從前是老劉媽,趙大媳婦她們,如今是沈嬤嬤和宋嬤嬤、姚嬤嬤她們,從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沒有太大分別。”
端硯緊蹙著眉,片刻,眉頭微舒,曲了曲膝道:“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了。”
“跟從前不一樣的,就是這王府比伯府大多了,正院裡除了我,還有王爺,人多了,事情更是多了幾倍不止,這些人手不夠。從前王爺一直歇在外書房,身邊侍候的內侍還留在外書房,你和沈嬤嬤說一聲,讓她現在就留心,等法事結束,要再挑些人進來侍候。”
李夏接著吩咐。
端硯應了,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王妃要在婆臺寺住上將近兩個月,我和湖穎她們,要留一個看家嗎?”
“規矩還是從前的規矩,我身邊,從前是明萃院,現在是正院,都要在咱們自己人眼裡手裡。你和湖穎她們年紀都不小了,這一兩年,要用心調教些人出來,要能接得上。”李夏聲音柔和。
端硯忙應了,凝神想了片刻,綻顏笑道:“我懂了,我知道怎麼做了。”
她之前太見外了,這府裡,是她家王妃的府邸,這府裡的人,也都是她們自己人,這個心態,她們得先擺正了。
秦王到婆臺寺算是替皇上做法事,雖說只是個要低調的口諭,可諸般禮儀還是十分繁瑣,直忙到太陽西斜,才忙完回到後宅。
正院裡燈火通明,屋裡已經燒起了地龍,溫暖宜人,李夏一件白棉布單衣外罩了件本白棉比甲,正坐在炕上,專心的看著張地圖。
“看什麼呢?”秦王側身坐到李夏身邊,伸頭看過去。
“這幾個地方都報了兩個月滴雨不下,你看,”李夏示意秦王看地圖上她用胭脂點的小點,“連成片了,這幾路應該都是兩個月滴雨沒下了。”
“冬天裡能有幾場大雪就好了。”秦王看著一片紅色的北邊幾路,擰起了眉。
“嗯。”李夏似是而非的應了一聲,她不覺得冬天會下什麼雪,直覺中,她覺得這一場大旱,就是從前大後大行後的那一場大旱,要是那樣,這一場滴雨不下,要持續十個月。
“我今天剛想起來,咱們這府裡中饋,還纏在陸將軍手裡,今天就趕緊接過來了。”李夏捲起地圖,和秦王笑著岔開了話。
“阿鳳跟我說了,說他可算交出去了,他最頭疼的,就是跟府裡那些嬤嬤們打交道。”秦王也默契的不再提下雨不下雨的事。
“下午古六少爺,還有唐夫人都打發人過來,要把在婆臺寺旁邊的別院收拾出來給咱們暫住,我都回了。咱們做這場超度法事,得誠心誠意,住在寺裡最好,我已經讓湖穎和姚嬤嬤先過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