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榮貪腐的案子,還有都水監的案子,都是郭勝挑起來的。”李夏看著秦王道,秦王眉頭微蹙,卻沒有什麼意外,這個,他知道了。
“郭勝之所以挑起這兩個案子,就是為了大小弓這件事。”李夏接著道,秦王驚訝而意外的看著李夏。
“最早,是從阮十七身上起來的。”李夏將阮十七巡查刑部大牢,發現十九人案的事說了,“……阮十七就找到郭勝,說這件事他既然知道了,如骨梗在喉,沒辦法置之不理,而且,大小弓並行,這是亂政,禍亂之源,但是,這件事,只怕牽涉到朝廷中每一個人,甚至是每一個大族富戶,每一個得利的人,阮十七這個人,你知道的,看似莽撞,其實滑頭得很,他和郭勝兩個,就轉了這麼大一個圈。”
秦王呆了片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疑心過阮十七,問過他一回,阿鳳也問過他好幾回,他鐵齒銅牙,一字不認。”
“他只跟郭勝說這件事,是郭勝告訴我的,不過,阮十七大約不知道郭勝告訴了我,我又告訴了你。”李夏笑起來。
“這件事,確實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就到此為止,不能再容第五個人知道。唉。”秦王輕輕嘆了口氣,“這大小弓的弊端,當初在杭州時,我就聽說,也親眼見過幾起,剛剛,阿孃和我說了大小弓的來歷,阿孃說,小弓改大弓,是當年的金貴妃,也就是端敬皇后,給先皇提的建議,先皇用了。”
李夏眼睛都睜大了,“端敬皇后?”
“嗯,先皇極寵金貴妃,阿孃說,金貴妃當初極愛干涉朝政,倒不是為了權勢,她只是要讓皇上看到她的才幹,那時候連年災荒,朝廷拿不出賑災的錢糧,金貴妃不知道從哪本書裡看到大小弓,就給皇上提了這個荒唐蠢惡的建議,皇上採納了,密旨密州知州孫學仁,在密州試行,推行不到一個月,就出了十九人暴動造反的案子,朝臣反對之聲極其激烈,說是先皇的亂旨,害了孫學仁等人,以及密州這十九人。”
李夏聽的專注無比,她要是沒記錯,金貴妃好象就是在密州案那一年死的。
“阿孃很生氣,罰了金貴妃,金貴妃嬌弱,一病沒了,先皇傷心過度,心神失守,逆著所有朝臣,執意不肯取消這份旨意,以及,下罪已詔,門下中書也將這份旨意封退,後來,就不了了之,就當這份實際已經廢棄,只是沒有收回的旨意不存在。直到皇上即位,全具有想起……他大約從來就沒忘記過,把這份旨意又拿出來,先在皇莊,後來,又藉此禍亂天下,謀利無數。”
秦王說到最後,聲氣都有些粗了,李夏卻呆呆看著秦王,怔怔忡忡的出了神。
從前她敢動手,是因為她確定了一件事,皇上不是太后親生骨肉,確定這件事時,她已經如同刀貼到脖子上的雞鴨,除了求生,無力顧及任何其它……
之後,刀從她脖子上移開了,可她站到了地獄一般的修羅場上,四面八方,都是槍刀,偶爾,她會想一個兩下,皇上竟然不是太后的骨肉,後為,她就極少想起來這件事,因為她極其不願意想起那個皇上。
現在,她知道是誰生了皇上,這份愚蠢和惡毒,一脈相承,不是全具有記得這件事,而是,皇上身上那股子血脈,象磁石一樣,在這份蠢壞惡的大小弓上,一見而融,由皇上,她可以想見這位金貴妃,甚至可以想見先皇。
太后那樣的人,怎麼會嫁給了先皇?
“阿夏?阿夏!”秦王連叫了好幾聲,才把想的出神的李夏叫回了神,“啊,想出了神,原來大小弓是這麼來的,我就說,這麼蠢壞的政令,先皇是怎麼想出來的,不過也跟他自己想出來的差不多了,人以群分。”
秦王聽的眼睛都睜大了,瞪著李夏,李夏迎著他的目光,想露出幾分怯意,露到一半又放棄了,攤著手笑道:“你難道不覺得這什麼大小弓,蠢到極處,壞到極處?這麼個又蠢又壞的貴妃,先皇還能愛若掌珠,因為她自作自受死了,能空虛後宮將近二十年,還幽禁了娘娘,難道不是人以群分?”
秦王抬手按著額頭,片刻,嘿了一聲,“也不能全以群分,還有阿孃呢。”
“阿孃原本就跟他們不是一群啊,那個金貴妃,聽說也是金家女?旁枝?那金家這一枝還有什麼人?全具有既然是金貴妃的舊僕,怎麼不是金家的家僕,倒成了皇家的了?”
李夏一問一串。
因為金拙言,她對金家知道的最少,或者說,幾乎一無所知。
“金貴妃姓金,卻不是金家人,是金相極少時候,七八歲,或者只有五六歲的時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