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也是知道的,有人推一把,動也就動了,沒人動,他也就是想想,這一回,他也覺得是個機會,可是,王爺也都知道對不對?這事要是皇上直接點了,公中議的,也就算了,可這個這個……”
古六攤著手,看著秦王,一臉的我沒法明說但你肯定明白。
“這是嫌棄太子呢?”金拙言的話比剛才直接多了。
“你這話說的,嫌棄?那是太子,誰敢?難道你敢嫌棄啊?”古六撇嘴看著金拙言,金拙言毫不客氣的點頭道:“有什麼不敢的?我還嫌棄皇上呢。”
“呃!”古六被金拙言這一句話噎著了,“我是不敢,我瞧我爹那意思,嫌棄大約算不上,就是……這事總得聽聽王爺的意思,不是嫌棄誰。”
“既然你阿爹有靜極思動的心,他能接任戶部,確實是國之大福,求之不得。”秦王已經拿定了主意,看著古六笑道:“你阿爹是風雅時風雅到極致,卻不是那種不通實務的,這戶部真要能由你阿爹執掌,至少不比嚴相掌管時差,這是好事。”
“王爺既然這麼說,那我放心了。”古六長長吐了口氣,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肩膀,“哎!阿爹愁了一夜,我陪著愁了一夜,總算輕鬆了。那我回去了。月底李六成親,王爺去不去?”古六看著秦王,認真問了句。
秦王有幾分躊躇,去不去得問問阿夏,他還沒問,這會兒不好答。
“還早呢,得看王爺那時候有空沒空。”郭勝接了句。
“也是。那我先走了。”古六拱手和眾人別過,腳步輕鬆的出門走了。
“這事兒,大家都是什麼意思?”秦王看著古六出了垂花門,調轉目光,看著金拙言,陸儀和郭勝三人道。
“這兩三年,古家的態度確實有所變動。”陸儀先接話道:“古家替大長公主打理的產業,也讓咱們查過幾回帳。”
“嗯。”秦王應了一聲,這事他知道,頭一次是兩三年前了,陸儀要查府裡一個下人的來歷,牽到大長公主,和古六說了一聲,照以往,肯定是委婉拒絕,再訴一通苦,他當時還猶豫了下,誰知道古六應的乾脆,事情做的更乾脆,直接調了幾十年前的舊帳底出來,把那個人最初的來歷調了出來。
“想不通。”金拙言看著秦王,眉頭緊擰。
“是有點反常為妖。好象從本朝定鼎以來,古家就從來不往這種事裡摻和吧?聽說這是他們的族訓?”郭勝一根眉梢飛起,他對這件事的興致在於,到底是什麼事兒,讓古家這樣的人家一反常例,一腳摻進了眼前的亂局,還這麼主動的過來示好。
“嗯。”陸儀看著郭勝那一臉的興致勃勃,“是有這個說法,鄭家,古家,金家,和皇家都是淵源深厚,當初太祖謀奪天下時,這三家都是傾盡全族之力相助。定鼎之後,鄭家,金家和皇家聯姻頻繁,幾乎每一代太子廢立,都有這兩家參與其中,只有古家,古氏女不嫁皇室,也從不參與太子廢立這樣的事,這一次,是破例了。”
“不能算破例。”秦王出神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個位置,我是沒法爭的,最多進而做個實權有握的親王,退而只求富貴一生,要是躲不過,咱們就是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我也是這麼想。”金拙言嘴角往下扯。
“至少不是壞事。”陸儀笑道。
“哪有什麼兩害相較取其輕的事兒。”郭勝乾笑了幾聲,“自欺欺人罷了,王爺是不能當太子,可……”郭勝拖著長音,在金拙言的眯眼斜睨中,乾笑連連,“可以擇一而立嘛,那不還是一樣?再說了,不管什麼事,想在河邊走,又不想溼鞋的,最後都淹死了。”
陸儀失笑,“老郭最後一句話實在。”
“這個先放一放。”秦王也失笑,“先議一議江陰軍的事吧。老郭你先說說。”
郭勝點頭,從利安跪到胡磐石大門口說起,簡潔明瞭又不漏細節的將江陰軍馮福海和利家這件事說了一遍,再摸出那兩疊子紙,遞給秦王。
秦王接過,隨手分開遞給金拙言和陸儀,兩人飛快看完,又交換看了,金拙言抬頭看向秦王,目光灼灼,“這個王富年,我印象很深,那面八面玲瓏實在少見。至少兆頭不錯。”金拙言忍不住笑意滿臉。
“這江陰軍跟當初高郵軍比怎麼樣?”陸儀看完張成那疊子供狀,看向金拙言問道。
“略好些。”金拙言笑意褪去,嘆了口氣,“人命在這些人手裡不算什麼。大約是現在好些了,在柏樞密肅清匪患之前,他們一年裡總要報上三五次捷報,剿了多少匪窩,殺了多少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