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叫沒誠意。”
“若論燈,你們府上今年還藏著掖著?古兄啊,這賽燈,正正經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看個你爭我搶這份熱鬧,咱們做臣子,就不能不盡力,你說是不是?”鄭尚書話裡藏著無數話。
“你這話說到這裡。”古先生坐直,“我有幾句話,也就直說了。咱們兩家,親戚摞著親戚,交情疊著交情,你們鄭家的事,古家說句沒什麼不知道的,不算大話,我們古家,你們鄭家也一清二楚。
古家的族訓,你肯定一清二楚,這族訓,可是李太后大行前幾年,給古家定的嚴苛鐵律,有旨意的,只要古家不犯這鐵律,就許我古家榮華綿延,不絕於世,這爭不爭的,我們古家,犯不著。”
“那令郎和秦王爺?”鄭尚書眉頭緊皺。
“六哥兒性情脾氣,你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能幹什麼?我跟你,從小一塊兒長大,這情份,也一點兒不差,那又怎麼了?私情和公事,得分清楚。古家為國為君,不為私人。”古先生神情嚴肅,甚至有幾分冷峻。
鄭尚書默然看著古先生,半晌,嘆了口氣,“古家得天獨厚,這一條,鄭家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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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文會,李文山從頭興奮到尾,蘇燁和江延世都極其照顧他,蘇燁每次凝神看著他說話,都讓他激動的臉兒緋紅,江延世果然和他看到的一樣,脾氣梗直,品行高潔……每一個人都那麼好看,那幾株美人梅真是展盡了天然之美……
直到上了馬,李文山還臉色緋紅,興奮的兩隻眼裡全是光。
徐煥是看著他這個外甥感嘆,太婆說李家這樣的人家,常常出妖,嗯,他姐姐姐夫這幾個孩子,就是出妖了。
整個文會,四個人中間,郭勝最閒,也最忙,看人看景看熱鬧,不停的盤算這個盤算那個,上了馬出了古家門口那條寬巷,郭勝輕輕吐了口氣,好好理一理,今天這文會,得好好跟姑娘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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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燁回到府裡,下了馬,不緊不慢的往父親蘇尚書的小書房進去。
蘇尚書一身家常半舊道袍,正坐在炕上,小盅小盞,自己沏茶喝著,看著本書,一年到頭,就過年這幾天,他能有幾分這樣的閒功夫。
蘇燁進來,自己去了鬥蓬,側身坐到父親對面,拿起茶葉罐聞了聞。
蘇尚書笑道:“這是你阿孃讓人送來的茶,說味兒清淡,讓我就喝這個,還不許多喝。你去拿那餅班章。”
蘇燁笑著放下茶葉罐,站起到書架上拿了那半餅班章過來,重新洗壺洗杯子沏茶。
“怎麼樣?見到李家那個小的了?”蘇尚書放下書,一邊看著兒子沏茶,一邊笑問道。
“嗯,除了那個李文山,還有他的先生郭勝,還有舅舅徐煥。”蘇燁凝神沏著茶。
第239章 各有進退
“郭勝和徐煥也去了?”蘇尚書眉頭微蹙,“仔細說說這兩個人。”
“郭勝極不簡單,有豪俠氣,不拘一格,學問極好。徐煥通透機敏,豁達風趣,頗有才氣,只是,略有些落拓,不象個仕途順利的,他和郭勝十分默契。”蘇燁幾句話介紹的十分簡單。
“柏帥極其欣賞這位郭勝,聽說他進京,特意寫了信給我,囑我能照應時多多照應。”蘇尚書聲調頗為感慨。
蘇燁沏茶的手微滯,抬頭看了眼父親,這事,父親沒跟他說過。
“李六呢?真有考過秋闈的學問才氣?”蘇尚書看到了兒子那一眼,卻沒理會,接著問道。
“嗯。”蘇燁沏好了一壺茶,給父親倒了半杯,“李文山天真爛漫,心有旁騖,於學問文章一道極有天賦,再過幾年,詩詞文章一道,兒子就比不過他了。”
蘇尚書微微動容,“人品呢?”
“俊美不亞於江延世,天生風雅,又心無雜念,單就才子一道論,之後十幾年內,很難有人能出其右。”蘇燁端起杯子,垂眼喝茶。
“你我是沒辦法,從你姑姑入宮那天起,蘇家,就沒法心無雜念。他今年真要下場?”蘇尚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問道。
“嗯,李文山自己也很有幾分要強之意,他舅舅十四歲考出了案首,江延世拿案首解元擠兌,成與不成,與太子,都只有好處。”蘇燁提到江延世,眉頭微微蹙起,露出幾分厭惡之意。
“童試秋闈,都在唐承益手裡,唐家和李家結了姻親。”蘇尚書凝神細想。
“阿爹,唐尚書不避親仇的名聲,早就如鐵似鋼,結不結姻親,都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