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沒地方去。郭勝這麼個三教九流裡的英雄豪傑,京城這麼個熱鬧地方,他會沒地方去?這一句,更是鬼扯,先交待這麼兩句鬼話,是告訴你,他來找你有急事,但這急事,還不能明說。”
李文山一臉呆滯,就兩句話,就推出他有急事,這急事,還不能明說……那從前,他錯過了多少這樣不能明說的急事?
“後一句,讓你趕緊去和王爺說一聲,是他等你這一上午的原因。這話,今天早上他可一個字沒提,回到家一會兒的功夫,就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這不是他想起來的,是有人遞了話給他。”
李夏咽回了後面的一句,今天這話,說到這裡,就可以了。五哥能悟,自然想到了遞話的人是誰,不能悟,那他不知道最好。
“那就是……王爺生氣了?不至於吧?王爺一向大度。”李文山拍著腦袋,跟阿夏比,他這心裡就是一個大直洞,一個心眼沒有!
“唉,”李夏斜著李文山,“五哥,你說說,王爺是什麼態度?”
“什麼什麼態度?噢!”李文山一句話沒說完,就明白了,“說到這個,我真是納悶得很,王爺不喜歡太子,人前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可在王府裡,他不怎麼藏著,他很不喜歡太子,好幾回,都是和太子對著幹。”
李文山一邊說,一邊看著李夏,李夏迎著陽光,眼睛微眯,一張臉在陽光下,溫和而奪目,這臉上的表情……他實在看不出什麼。
“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好象也不喜歡,有一回,他說二皇子和三皇子象一對優伶,這麼小,就演戲演的不知道自己是誰,本心在哪兒了。四皇子和五皇子,我瞧他很瞧不上的樣子,你說這是什麼態度?”
李夏輕輕舒了口氣,這就對了,這樣,就跟她想的一樣了,當初太后拿她當女兒一樣教導,大約是把失子之痛,和從前對兒子的希冀和安排,移到了她身上。
換了自己,這樣一個最疼愛的兒子,這樣的年紀,對他最穩妥最有利的方法,就是在皇上老而將死時,立一個襁褓中的幼帝,由這位皇叔,攝政天下……
所以,他不喜歡現在這些皇子,他喜歡的皇子,離出生還遠的很呢。
“郭勝說的第二件事,提醒的很對,我和六哥跟王爺,這份交情不能以常理待之,你帶我和六哥去秦王府吧,登門拜見,最好不過。”
李夏沒接李文山的話,卻突然說到第二件事,李文山一個怔神又一個怔神,再一個怔神才反應過來,“就這麼直接登門了?秦王府還沒有……好,咱們現在就走?要不要跟大伯孃說一聲?還有阿孃?郭勝呢?要不要去?他跟陸將軍,還有王爺,也算舊交。”
“跟大伯孃,就說六哥跟你鬧著要去拜見秦王,說很想念他,順便把我帶上。阿孃正忙著姐姐一會兒相親的事,忙亂的不行呢,這會兒咱們別打擾她,回來再說一樣,郭勝……他不用去。”
看著李文山站起來,李夏又補了一句,“別忘了打發人先悄悄跟陸儀說一聲。”
“好。”李文山大步出了明萃院,直奔過去尋嚴夫人。
今天十六,原本嚴夫人正該忙著收拾起過年的一切,打點新一年各項差使,可這會兒,她把幾件要緊事交待給幾個媳婦,自己正坐在議事廳裡,心不在焉的抿著茶,想著早上揪著楠姐兒,問出來的那些事兒和那些話。
聽說李文山請見,嚴夫人一下子坐直了,連聲請進,話音沒落,又急急的吩咐:“請五爺到旁邊花廳說話,蔓青跟過來侍候就行,你們忙你們的。”嚴夫人邊說邊站起來,急匆匆直奔旁邊的牡丹花廳。
李文山幾乎和嚴夫人同時進了牡丹花廳,在花廳門口,嚴夫人吩咐蔓青,“你在門口看著,不許人靠近。”
進了花廳,還沒落座,嚴夫人就急急問道:“昨天是怎麼回事?阿夏?那位江公子?”
李文山帶著幾分懊惱的噢了一聲,他這直筒子心眼,竟然忘了問阿夏,那位江公子是不是……
“沒什麼,不是大事,一會兒回來再仔細跟大伯孃稟報。大伯孃,嵐哥兒從回來就跟我說,他很想念王爺,想見一見,正好,我一會兒要去秦王府,想把嵐哥兒帶上,還有阿夏,您看,要不要備點什麼禮物,總不好空著手吧。還有,大伯孃有什麼要交待的話沒有?”李文山含糊過嚴夫人的問題,這事得問過阿夏,回來再說。
嚴夫人愕然看著李文山,好一會兒,才連連點著頭,“是要備份禮物,也不用太重,我是說,這禮物就是講究個心意,我看,把你們從高郵帶來的那些細巧土產,各樣挑一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