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怎麼樣?查出什麼沒有?”李夏出了一會兒神,看著富貴問道。
“正要跟姑娘稟報,全家今天一早上,出了點兒小事,全三爺跟全二爺打起來了,一直打到大門外,全大爺急的幹叫沒用,好不容易才拉開,說是全大爺都哭了,說家門不幸,還說要請人分家,立刻就分。”富貴說著,乾笑了幾聲,這場戲唱的,真是粗糙沒眼看,別說他家老大和姑娘,連他都看不下去。
“這事陳江知道了?”李夏彎眼笑起來,全家兄弟,勉強算得上聰明人,至少小聰明是有的,只不過,已經太晚了。
“知道了,趙貴榮父子關起來,趙家封了門,人人都知道趙貴榮就是全家的一條狗,都盯著全家呢,這好事人,光衙役中間就不少,好幾個衙役,連吳推官都過去跟陳江說了這事。”富貴幾聲乾笑,本來就牆倒眾人推,何況還是堵讓滿京城的人妒嫉了幾十年的高牆,連他都想推幾把。
“別隻盯著衙門裡,京府衙門八面漏風,陳江清楚得很,你去跟郭勝說一聲,陳江之精明幹練,江湖之上,陳江不如他,官場刑案之中,他遠不如陳江,不可輕心,那衙門,是陳江審案子的地方,也是陳江放鉤釣魚的地方。”
李夏這幾句吩咐說的很慢,一字一句,富貴聽的身子一路往下矮,“是,是!姑娘放心。”
“去找你家老大傳話吧。”李夏話音沒落,端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姑娘,有個小廝,急的象一團火,找富爺,說有緊急的事。”
“去瞧瞧。”李夏急忙示意富貴,富貴哎了一聲,轉身緊步出去。
沒多大會兒,富貴就急急忙忙回來了,眼裡閃著絲絲興奮,“姑娘,是陳江那邊,說是陳江和昨天一樣,酉初離開京府衙門回去,可就剛剛,陳江突然回到京府衙門,說是趕的一頭的汗,懷裡抱著一卷不知道什麼東西,一進衙門就急吼吼的提審趙貴榮,趙貴榮進了他那三間小屋,陳江關了門出來,圍著屋子轉了一大圈,又吩咐他那一老一小兩個僕人,守在屋角,說是他那三間屋子,十丈之內,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會兒,那三間屋,門正關的緊緊的。”
李夏輕輕吁了口氣,“陳江離開衙門,去了哪裡?”
“安排人看著了,小的這就去問。”富貴站起來要往外走,李夏招手叫住了他,“這會兒不急,去跟郭勝說一聲,把人往後撤一撤,這案子這會兒,陳江自己能應付,別礙了他的事兒。”
富貴答應了,站起來看李夏沒別的吩咐了,垂手退出,趕緊去尋郭勝傳話去了。
陳江的反常,全家兄弟甚至比李夏還早了一會兒,就得了信兒。
全德明臉色青灰,看著臉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兒去的兄長全德清,“大哥,老三雖然魯莽,可他那句人死一了百了,沒說錯,只要趙貴榮死了,這案子,就到趙貴榮為止了。”
全德清緊緊捏著只茶杯,沒說話。
“大哥,阿爹定下的規矩,吩咐差使向來是當面交待,不留只言片紙,老三從沒管過事兒,這些事兒他也不知道,我是嚴守阿爹的規矩,從來沒留下過一字一紙,大哥呢?”全德明盯著兄長問道。
全德清搖了搖頭,“我從不敢錯了規矩。”
“那就是了,趙家,除了趙貴榮這個人,沒有半點能牽涉到咱們的東西,趙貴榮一死,不光咱們,就連趙家其它人,這罪,也都是查無實證。”全德明急的上身前傾。
全德清眉頭緊擰,“趙貴榮跟了我十幾年了,嘴巴極緊,從來沒洩漏過一字半句,他心志又堅,也極能熬得住刑,我覺得,他不會……”
“可趙貴榮有個命門,他那個兒子。”全德明打斷了兄長的話,“要是拿他兒子的性命威脅他呢?”
全德清眉頭擰的更緊,片刻,搖了搖頭,“我覺得……”
“大哥,這會兒不能再有婦人之仁,趙貴榮不死,咱們就是刀懸頭頂,趙家也象現在這樣,卡在生死之間,趙貴榮要是死了,咱們不說,他那個混帳兒子,肯定有了生路,最多也是就銀錢沒了,銀錢不算什麼,咱們多照應一二就都有了。”
全德明焦急的看著兄長,趙家剛被封門,他就建議殺了趙貴榮,可大哥這優柔寡斷……唉!
“大哥,再晚就來不及了,你說的是從前的趙貴榮,現在的趙貴榮,老了,富貴溫柔鄉里呆的太久,你看他現在,為了能多活幾年,什麼事都肯做,這樣怕死,大哥,你怎麼還敢多指望他?大哥,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咱們一家死在你的婦人之仁,死在你的優柔寡斷上嗎?”
全德清臉頰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