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李夏緊挨著嚴夫人,隨在人群中魚貫退出,一個小內侍從後面小步緊趨,趕上李夏,欠身笑道:“九娘子,太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李夏先笑應了,再看向嚴夫人,不等她說話,嚴夫人先笑道:“我在外頭等你。”
李夏應了,跟著小內侍,逆著人流出來了大殿,走沒多遠,就趕上了緩步慢行的金太后和姚賢妃。
“走,咱們瞧瞧新婦去。”金太后看著急步趕上來的李夏,微笑道。
李夏笑應了,走在金太后另一邊,金太后還是一樣的緩步慢行,和姚賢妃說著話兒。
“……這是蘇娘娘的話,”姚賢妃看了眼李夏,“魏家這一趟推恩,確實有點兒不一般,蘇娘娘說,她讓人查過當年的舊檔,江娘娘嫁給皇上的時候,也不如魏家這一趟推恩人多位高。”
“這不一樣。”金太后緩聲道:“當年皇上雖是獨子,可那時候並沒立太子,江氏那時候是皇子納妃,這會兒是太子,大不一樣。”
“理是這個兒理兒,不過,宮裡好些人,都覺得魏氏嫁進來,不該壓過當年江娘娘。”姚賢妃話裡帶著笑意。
李夏聽的專心,聽這話意,這一趟太子納妃的儀禮,必定有很多地方超過當年江皇后。就算同樣是太子納妃,這會兒魏氏這場禮儀,是江皇后主持,也肯定比當年由先鄭太后主持的那場儀禮,奢華氣派不知道多少。
畢竟,先鄭太后是以節儉著稱,現在的江皇后,可是出了名的奢華講究。
可閒話從來不講道理。
三個人慢慢走著,說著話兒,進了喜慶無比的皇太子宮,廊下一對對站滿了女使和喜娘,此起彼伏的曲膝見著禮,讓進金太后三人。
上房外間十分寬敞,魏氏穿著黑底繡金鳳吉服,渾身上下繁雜奢侈到逼人眼目,端坐在外間榻上。
李夏不知道這皇家的儀禮是不是也和民間一樣,這會兒的魏氏,也是在坐帳,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差不多的。
金太后進屋,滿屋多的幾乎有點兒擁擠的喜娘女使急忙曲膝見禮,李夏側頭看著端坐不動的魏氏,嗯,看這樣子,這是在坐帳,這坐帳的規矩,也和民間一樣,是不許動的。
金太后側身坐到魏氏對面,微微低頭往前,仔細看著滿頭步搖珠玉之下的魏氏,伸手輕輕拍了拍魏氏的手,笑容溫和無比,“好孩子,今天一天辛苦你了,一會兒太子回來,結了發,就能去了這一身累死人的衣服,好好舒緩舒緩了。”
“等太子回來,去了這衣服,只怕更不能舒緩了。”姚賢妃連說帶笑,“明天一大早要祭太廟,還有什麼來,我在江娘娘那裡看過一眼那張單子,一行行長的不行,只怕要辛苦一陣子呢。”
“成親是大事,哪有不辛苦的?你嫁進來,你母親高興得很,往後,這宮裡也算能有個人,給她搭把手,分擔一二了。”
金太后語調和緩,魏氏不敢動,只笑著垂了垂眼皮。
“娘娘已經到了,我還到處找娘娘,想著和娘娘一起來呢。”江皇后的聲音先在門外響起,話音落了,簾子才打起,江皇后提著裙子,帶著外面的秋風,迎面而進。
“你忙成那樣,我們可等不得你。”金太后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笑接了句。
“可不是,剛才娘娘還說呢,魏氏嫁進來,往後你就有了幫手,也能輕鬆一二了。”姚賢妃一邊曲膝見禮,一邊笑接道。
江皇后沒理會姚賢妃,微微側頭斜看著李夏,“咦,你在這裡,唐氏到處尋你呢,說要找你說說話兒。”
“今天不比平時,來的時候,大伯孃交待了我好幾遍,不許我亂走亂動亂說話,說要是錯了,就是錯了國法,都是大罪。”李夏低眉垂眼,帶著些過度的謹慎。
“那倒也是,你和她,從前是要好的姐妹,如今……”江皇后微微拖著長音,“一個貴為貴嬪,是君,一個,是臣,這君臣之分際,一天一地呢。”
李夏心裡猛的一跳,低眉垂眼,“是,大伯孃也這麼說。”
這一君一臣,這似有似無的長音,這一天一地,甩出一絲隱隱約約的長線……
“什麼時辰了?”金太后轉頭看著屋裡,只看到滿屋的喜娘,看不到滴漏,不用過也不她看到,立刻就有人答了話。
“快到時辰了?”金太后看著江皇后道。
江皇后帶著笑,“還早呢,這是欽天監定的時辰,說是宜晚不宜早,娘娘有了年紀,我先陪您回去歇一歇,等到了時辰,再請娘娘過來。”
“唉,這